著。

冰冷的湖水浸沒了他的身體。僵硬的四肢根本無法動彈,就在他以為自己即將沉入湖水的剎那,一雙柔軟的嘴唇貼了上來,芬芳的氣息從少女的口中渡了過來,充盈著他的口腔。何意不可置信的睜開雙眼。是阿苒!

青年的眼神由驚訝而歡喜,由歡喜而溫柔,由溫柔而漸漸哀傷。

阿苒倉促之間也顧不得尷尬,只將何意拖起,一面用力朝魚腸山方向所在的岸邊游去。好容易探出水面,新鮮的空氣頓時大片大片的湧入鼻腔。阿苒一手拖著何意,一手握著沉淵,勉強從懷裡摸出一個蜜蠟封口的小瓷瓶,用牙咬掉瓶口的軟木塞,正欲將解藥餵給何意。只聽背後有人叫道:“他們在那!”回頭一看,一片漁網兜頭朝自己撒了過來。

劉信見不遠處的水面上總算有兩人露了頭,立即命會水的手下追了上去。裘老九被阿苒結結實實嚇住了,清醒過來越發惱怒,索性從船板下取出漁網對著他倆拋了過去。

何意並沒有張口的意思,依舊默默注視的少女,他似乎眼裡除了阿苒,再也沒有了別人。無奈之下,阿苒只能自己將解藥含住,一把拖住何意重新沉入水下。何意臉上的人皮面具原本少沾些水並沒什麼大礙,可被湖水這麼反覆浸泡就有些吃不住了,很快就被水流的張力衝開,露出下面那張稀世俊美的臉來。

阿苒見不遠處似乎有人朝自己這邊游來,心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當下抓住何意的雙臂,用力吻了上去,一面依靠靈巧的舌尖將解藥遞到對方口中。

這一次何意卻有了回應,他輕輕含住了她的舌尖,柔軟的唇舌強勢中帶著些許溫柔,只是那樣輕輕的一抿,卻讓阿苒心下一顫。不知為什麼,少女心底竟然有些異樣的羞惱,她連忙用力將對方一把推開。何意默默的看著她,毫無掙扎的順勢沉了下去。阿苒這才想起從他中針到現在已經超過了六個時辰,即使服下解藥,也未必就能立即動彈。眼見何意越沉越深,要是放著不管,她前面的活就白乾了,只咬了咬牙再次潛了下去,努力朝他下沉的方向游去。

忽然間,一股力道拖住了阿苒的小腿。少女回頭一看,只見一人正抓著自己的小腿往水面上拖去,看模樣正是先前在水上搖槳的裘老九。阿苒情急之下,反手一劍朝他刺去。可惜水下的力場完全與陸地上不同,她這一劍連對方的邊都沒沾上。

那裘老九原本就是水匪出身,在庭水渡負責看船。阿苒鑿了他的船,又裝神弄鬼讓他差點嚇尿褲子。等他弄明白之後,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別說是劉信下令要抓住他們,就算是劉柏山下令要讓他們走,他也不會放過阿苒。

因他水性最好。見撒網不成,便躍下湖中率先遊了過來。論身體素質裘老九或許和內傷未愈的阿苒旗鼓相當,可要比起水下功夫,十個阿苒也及不上他經驗老道。此時他見那少女在水中用劍全無章法,立即便知阿苒的功夫深淺。像這樣我眾敵寡的情況下,對方手裡有劍,自己上面有人,所有的戰術總結下來無非是一個字——拖!

只見那裘老九單手抓著少女的腳踝,讓身子隨水流做出輕微的搖擺,以最省力的方式躲過對方的攻擊。而阿苒則因動作過大,耗氧量明顯加劇。等到她閉不住氣時,自然會出於求生本能不顧一切往上浮去。這個時候的她別說拿劍,連手腳都是軟的,想要擒住她簡直易如反掌。

裘老九如同一尾靈巧的活魚一般左搖右擺的避開少女刺來的長劍。阿苒甩不掉也刺不中他,眼看口裡的空氣就耗盡,忽然一隻手扶上了她的纖腰。少女驚愕的側過臉來,只見何意不知什麼時候已從下面浮了上來,正一手圈住她的腰,一手握著她拿劍的手腕,輕飄飄一劍朝裘老九遞了出去。

那裘老九見阿苒背後驀然多出一人。心中正是一凜,若是何意從自己背後偷襲,以二對一,他是一點辦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