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溼氣幾乎令睫毛都沉重了起來。對岸的遠山模糊得象一幅水墨畫,身後響起開門的聲音,不用回頭胡畔也知道是雲石出來了,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很美,你是怎麼發現這個地方的?”胡畔看著湖水問。石走到她身邊,把一盞清茶遞到她手上,微笑著說:“小時候家父帶我來過,後來找了很久,才找到這裡。”

“你父親?”胡畔看他一眼,見他低著頭,並不願深談,便笑了笑說:“在我家鄉那邊,西部的高原上,有一個叫羊卓雍措的湖,那湖裡的水比這的還要藍,天空很低,去過那裡的人都說,那是聖湖,可以洗淨人心底的塵埃。”

“心底的塵埃……”雲石展顏一笑:“胡姑娘很有靈性。”

“咳……”胡畔嗆了一下:“說正經的吧,你說過今天要送我回去的?”

雲石點頭道:“現在就出發吧。”說著轉身便走。

“哎,你就這麼走了你那幾只鴿子誰替你喂?”胡畔在他身後問。

雲石回頭看著她:“鴿子?”

胡畔撇了撇嘴:“出家人不打誑語,別說你沒養啊。我看到屋後有鴿子房了,不過鴿子都不在,全都出去送信了?”

雲石笑笑:“出谷去的那條水路只有早晚水量大些,可以行船,胡姑娘再不走的話,恐怕要等到明天了。”

出谷的水路原來只是一條窄窄的河。河水流淌在兩座山間,蜿蜒曲折,抬頭只能看到一線天光。水邊生長地都是些喜陰的植物。除了美麗的綠色羽毛般地蕨類,還開著許多藍紫色的花。船行水中,船槳帶起地水花濺到花瓣上,魅惑的藍紫色沾染了水色,美麗得令人只能嘆息,不忍碰觸。

胡畔看著一身白衣。專心搖槳的雲石,絕色的容顏和出塵的氣質,全身上下不帶一絲煙火氣,這樣地一個人,真的會象她和未希猜測的那樣嗎?

感覺到她的目光,雲石抬起頭衝她一笑,胡畔看得差點失神,忍不住問:“你想沒想過還俗?你是很有吸引力的一個人你知道嗎?有沒有女施主愛慕過你?你有沒有動心過?”

雲石輕聲笑起來:“難怪紅柳要嫉妒,胡姑娘這樣的女子。。。若我不是出家人,只怕也會動心的。”

胡畔皺起眉:“她究竟為什麼把我弄到這來,她嫉妒我什麼?”其實隱約有些明白。所謂又愛又恨,所謂嫉妒。一定都與程無咎有關。想起程無咎那位被皇兄賜了婚的準夫人黎輕煙。心裡起了捉弄雲石的念頭,笑道:“我一直以為程無咎對我好是個秘密。原來大家都知道了,是因為她心裡喜歡著程無咎,才會恨我麼?只是我不明白,皇兄那麼精明地人,為什麼竟沒有看出來,反而把黎姑娘指婚給了程無咎,好在黎姑娘說她是願意的。”她嘴邊含著笑,眼睛也笑得彎了起來,一幅天真無邪的模樣,目不轉睛地看著雲石。

雲石搖槳地雙手微微滯了一下,不著痕跡地笑道:“胡姑娘心裡是怎麼想的呢?若不想讓程侯爺娶別人,可以對皇上說嘛。”

“雲石,你出家前,是姓段麼?”知道這美男子絕不會傷害自己,胡畔膽子就大了起來,這個人太會裝,不下點猛料不行。

雲石睫毛顫動,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是啊,胡姑娘知道了?想必那日我和輕煙地對話,你和未姑娘都還記著?”

“呃……”胡畔迅速扭頭假裝看水邊地花,尷尬得只恨自己不能一頭扎進水裡去。這狡猾的和尚當時就已經發現了?那為什麼不揭穿她們?他當時地激動和感傷、他對黎輕煙的深情難道都是做戲給她們看?既然他都知道了,為什麼昨晚懷疑她知道了他的秘密時,反應那麼強烈?難道除了他那隱秘的身世,他還有更大的秘密?

“前面拐過去,就出了山澗了,上岸後的路有些難走,不過可以騎馬,胡姑娘會騎馬吧?”雲石淡淡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