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肅模樣,心裡叫苦: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武將進內閣本來就很難,史鼎身上有世襲罔替的爵位,都到了這個年歲才進內閣,且是內閣八人中資歷最淺的,平日裡,只要不涉及自身,他是做學生狀,老實聽著,從不發言。只想著平穩過渡的,沒想到啊,他還有個兒子!最會刷存在感的兒子!

有個能幹的兒子當然好,能寫詩詞,在文壇上博一個名聲,好,以後再不濟也是個文學大家;能寫公文,在官場上步步高昇,好;更好的是深受兩代帝王器重,如今還是太子侍講,算是半個師傅,眼看第三代帝王對他也是青眼相加。到如今,還能自己摸索出條新路來,只憑這個,史仲竹就要青史留名了。

眾位閣老不服氣的瞅了抽史鼎,憑什麼啊?好事兒都讓你佔了,平日也沒見史鼎有什麼了不得的本事啊?不行,今天下值了,必須請史鼎喝一杯,好好說道說道。

閣老家中也有子侄,本來挺爭氣的青年才俊,讓史仲竹一對比就成了泯然眾人,泥豬癩狗一般,所以,史仲竹和京城世家勳貴子弟都沒成知己好友是有原因的,你成天對著個別人家的孩子試試,心理素質不好的都要報復社會了。所以,趙芝、史安才、史雲鵬的心胸是多麼寬廣啊!

閣老們心裡在跑馬,手上還是很快把摺子瀏覽了一遍,首輔袁傑大學士開口到:“只粗看,當知史耀昀有大才,此法可行。”袁傑先定下一個調子,再說:“只是,這些資料還需核實,辦法也要多加推演,不是個小工程,臣的意思,還是召史耀昀回京一趟,當面述職妥當。”

說實話,史仲竹來不來事情的基調是變不了的了,只看聖人那熬了好幾天的黑眼圈就知道。史仲竹的摺子可以說是前無古人,現在當官治民,很多都是靠官員個人素養,誰會把這些事情寫成文啊,更別說寫的這麼細緻,配了直觀的資料表、分佈圖,連應急預案、所需支援,後備方案都出來了,細緻的閣老們都不知道該補充些什麼了。先把史仲竹召回來吧,留點時間給自己思考,這就是袁傑的本意。

聖人回想往事:當年太祖問一個世家牧守一方的大員到:“卿治下民幾何?”官員答:“不知。”太祖再問:“糧草可足,以備鏖戰。”官員答:“不知。”太祖怒:“卿知何?”官員答:“俗務自有吏目,臣知春花秋月,曉古往今來,交良師益友,仿名山大川。”太祖笑贊:“名士風流。”

一個小段子可以看出,世家當年是多麼不靠譜,只愛幹“清流”“清貴”的活兒,兵權這麼重要的東西,只因為不清貴,居然沒有人願意幹,所以才有太祖的橫空出世,上承天命,下安黎明。當年,上層官員全是世家子弟,可想而知,官場是個什麼風氣。整天論道談玄,太祖能忍著沒把他們全砍了,真是寬宏大量。

過了幾代,過渡到如今,官場風氣務實了不少,但務實到史仲竹這樣精確的還沒有。

聖人自己都看了七八天才看完,自然知道閣老們的想法,道:“此事機密,愛卿們,留宿宮中即可。”又轉頭吩咐戴權:“私洩禁中語者,杖斃。”

閣老們知道接下來幾天都要加班了,拎得清輕重,都沒有把事情透露給家中、本派系勢力知曉的意思。現在一切尚未定論,知會了又有什麼用,難道聖人不會派人盯著,萬一這就是個一石二鳥,聖人意在摸清勢力分佈怎麼辦?閣老們,老老實實地加班。

戴權也去吩咐養心殿內圍伺候的,事關生死,宮女內侍,還是很珍惜生命的。

所以,史仲竹在逗著新鮮出爐的小包子時候,天使到來宣旨。

來的不是旁人,是小陳公公,先帝在時,他給史仲竹領過路,後來聽說到司藥間去了,高升了,如今更是升職為傳旨太監了,這個職位油水更多,基本可以預定為下一任大太監。史仲竹和陳公公一直都有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