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才準備開罵,他的聲音卻從馬車裡傳了出來。

“為主人守夜,也是身為隨從的責任;還是,你怕黑?”他的聲音裡充滿取笑之意。“如果你怕冷、怕黑,可以明說,我這個主人很寬大、很為人著想的,只要你說,我會讓你進馬車一同休息。”

一句話堵住焰珂所有謾罵的話語,讓她忍著滿腹的怒火又坐了下來,賭氣的不再說任何話。

要跟他睡,她寧可一整晚坐在這裡吹冷風。

可惡,她才不認輸!

氣了一整晚,焰珂幾乎沒什麼睡;他一早神清氣爽的從馬車上醒來,卻發現他的隨從昨天丟下的乾柴還好好的擺在原位,根本連動都沒有動。

他搖了搖頭,沒說什麼,徑自準備上路;焰珂悶悶的跟上去,還是坐在馬車的駕駛位上。

基本上,今天天氣要算是不錯的,氣溫雖然涼涼的,但卻有陽光;應該是很舒服的氣候,焰珂卻只覺得頭昏。

從一早見面開始她就沒開過口,這讓他覺得奇怪。

“你還在生氣?”不會吧,她的火氣這麼大?

“生什麼氣?”她回的有氣無力。

他立刻察覺不對,抓過她的手把脈,體溫也不對。

“你著涼了。”他眉頭又皺起來,

“不關你的事。”她用力抽回手,火氣很大的瞟了他一眼,表情悶悶的,靠向一旁的馬車柱子。

“別任性。”他警告的說道,摸了摸她額頭;果然是燙的。

“不要你管。”她揮開他的手,才不要他理。

真倔強。

他沒再說什麼,只是稍微改了馬車的路線,準備進城去;焰珂沒想那麼多,靠著馬車便閉上眼,覺得頭有點昏、也有點想吐。

馬車一直搖晃著,閉上眼後她覺得更不舒服了;從昨晚起她就沒吃進任何食物,肚子空空的,覺得整個胃腸好像都糾在一起。

“停一下……”她勉強睜開眼,抓住他駕馬車的手。

“怎麼了?”他看向她蒼白的臉。

“我……想吐。”

他立刻將馬車停下,任她跳下馬車,然後跑到一旁去,嘔了半天,卻嘔不出任何東西;焰珂覺得好難過,整個人虛弱的連站都站不太穩,幸而他跟了來,一把橫抱起她。

“放……開我!”她看了他一眼,想下來自己走。

“生病的時候別逞強。”他邊走邊說道,抱著她躺進馬車裡。

“我才沒有。”

他搖頭一笑,不想跟嘴硬的她爭吵。

“忍一下,待會兒進了城,再請大夫幫你配藥。”看來,他不太聰明的替自己找了個麻煩。

不過,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既然他並不打算讓她離開,那麼,只好照顧這個麻煩了。

進了城、住了客棧,請了大夫、然後他去煎藥。才一天,他已經搞不清楚他們兩個人,到底誰是主人、誰是奴僕了。

焰珂病懨懨的躺在床上,還發著燒;她一向很少生病的,怎麼知道才小小的著了涼,就什麼症狀都來了。

他端著煎好的藥走近客房,她還在睡;他才想叫醒她,卻突然發覺,他從一開始到現在,都還沒問她的名字。

他忍不住笑了出來,正考慮著要不要搖醒她的時候,她卻緩緩睜開眼。

“該吃藥了。”正好省去了他叫醒人的麻煩。

一聽到吃藥,她直覺皺起眉頭。

“不要,我想睡覺。”她拉緊被子,別過身去。

“你該不會是害怕吃藥吧?”他猜測著她的反應。

是又怎麼樣?她悶在心裡沒應話,將棉被悶蓋過頭不理他。

他失笑的看著她孩子氣的反應,先放下藥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