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的欒馳,如果就這麼死了,寵天戈也覺得無比的遺憾。

他甚至還沒有機會正式同對方過一次招,想想就有些不甘心。

不過,這個紈絝小子居然被悄無聲息地“招安”,成了國安的一名情報人員,倒是真的令人感到大跌眼鏡,怎麼也想象不到。

想起那一次,他去保釋夜嬰寧,看見欒金恨鐵不成鋼地將這個獨生子狠狠打翻在地的那一幕,寵天戈也不禁有些唏噓感嘆。

或許,欒馳拼了性命地要去完成這種危險的任務,也是因為在心裡憋了一口氣,不想讓自己的老子總是看不起自己吧。

蔣斌已經走了幾個小時,夜嬰寧卻固執地不肯上樓,只是呆呆地坐在沙發上,望著大門的方向,任憑寵天戈怎麼勸說,也不挪動分毫。

最後,他無奈,提醒她道:“他根本不知道你已經搬到這裡了,換句話說,就算他找你,也不知道你在這兒。如果你擔心,我可以派人私下去打聽,但是不保證馬上會有訊息……”

寵天戈承認,之前因為她做噩夢,他心生妒忌,所以只是嘴上說說去幫她打探欒馳的訊息,其實根本沒有真正去做。

夜嬰寧動了動眼皮,戳穿他:“你沒有,你之前也說過幫我去找他,可那不過是騙騙我,以免我繼續和你哭訴,讓你煩。”

她的話,令寵天戈微微有些臉紅。

他上前幾步,蹲在她面前,嘆息著握|住她冰涼的雙手,輕聲辯白道:“不會的,這次一定不會,你要相信我,哪怕一次也好”

她的嘴唇嚅動了幾下,沒有開口。

相信嗎?人與人的信任,一開始都是很簡單的,但是隻要被傷害過一次,想要再次建立它,卻很難很難,那意味著主動把自己的心交到對方的手上,而對方是珍惜它還是蹂|躪它,你卻完全預知不了。

中午那頓飯,因為蔣斌的到來而中止,而晚飯兩個人也好像都沒有什麼胃口。不過因為懷孕已經到了中期,孩子長得很快,也比之前三個月更加急需營養,為了孩子,夜嬰寧也強迫自己吃了一碗飯。

寵天戈言出必行,直接給幾個老朋友打去了電話,讓他們幫忙打聽欒馳的下落。

“我盡力了,如果我爺爺在世,可能還能找到國安的領導詢問一下,但是現在……”

現在寵家遠不如過去風光,許多事,他有心無力。

夜嬰寧微微頷首,目光裡仍是有幾分木然。

*****身邊傳來男人低低的呼吸聲,淺而有規則,夜嬰寧側耳又聽了片刻,確定枕邊的寵天戈已經睡熟了,她輕輕翻了個身,拿開他搭在自己肩頭的手臂,然後躡手躡腳地下了床。

她實在睡不著,又不想在床上翻來覆去到天明,於是爬起來,披上件外衣,走下樓來透透氣。

保姆阿姨和護工都已經睡下了,小公寓裡無比的安靜。

夜嬰寧走到沙發前,剛要坐下來,忽然在沙發腿靠裡的地方,見到一截白花花的東西。

客廳裡沒開燈,她有些看不清,又好氣,索性跪在地上,伸長手臂將它勾了出來。

原來,是一支香菸。

她覺得眼熟,掂在手裡,又看了一眼,夜嬰寧這才想起,這是欒馳的錢夾裡,專門被他藏在底層的那一支。

大概是它滾落在地上,而收拾東西的蔣斌沒有發現,這才把它不小心遺失在了這裡。

夜嬰寧攤平手心,看著這支女士煙,有些細長,也有些皺巴巴的。

很快,她發現上面有一行小字,不像是印刷上去的,倒像是手寫的。

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她剎那間猶如雷擊,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一下子全都湧進腦子裡。

這是個女人的煙,她在煙上面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