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全程都有麻醉劑,所以夜嬰寧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是在床上昏睡,整個人並沒有立即清醒過來。

醫生吩咐助手,為她注射了消炎藥水,又另外開了一些藥物。

西方的女性並沒有“坐小月子”這一說,她們即便剛剛生了孩子,只要身體允許,也可以立即抱著孩子出門,甚至自己開車回家。

所以,醫生做完自己該做的事情以後,就要告辭離開。

顧默存這才反應過來,他說什麼也不允許他們就這樣離島,一定要他們留下來,至少再多住1…2天,務必要確定夜嬰寧平安無事。

“她的身體……以後都不太適宜受|孕了是嗎?”

猶豫了許久,顧默存還是問出聲來,想要一個明確的答案。

醫生沉吟了片刻,還是選擇老實地回答道:“我給她檢查過,她幾年前曾經生育過,是剖|腹產手術,恢復得不是很好,子|宮受損的情況也比較嚴重。所以,這一次的流|產,其實也和她本身的身體狀況有很大的關係。在這樣的前提下,我們是不建議她再次受|孕的,因為流|產的風險很大,即便能夠保胎成功,在生產的時候,大出|血的機率也比一般的孕婦要高出許多。”

這一番誠實坦白的話語,將顧默存心底殘存的那一絲僥倖擊打得粉碎。

他站在原地,很久之後才向醫生道謝,請他先到隔壁休息。又叫海倫準備早飯。折騰了一|夜,在場的眾人都是又累又餓,急需要吃飯補充體力。

而顧默存自己則是去書房上網,搜尋了一下這個時候夜嬰寧需要吃什麼來補充營養,然後親自下廚。

等到他端著湯重新走回臥室的時候,發現夜嬰寧已經醒了。

她平靜得有些詭異,其實,從睜開眼的那一剎那,看清頭頂的藥水瓶,她就知道發生什麼了。

昏過去之前的最後記憶是,一大|片血。

那一刻,夜嬰寧就知道是凶多吉少。

“醒了?喝點東西吧,你一宿沒吃東西了,空著胃掛水會很冷。”

顧默存儘量地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一些,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說完,他端著湯碗走到床邊,用一個稍小的空碗盛了小半碗,挨著她坐下,用湯匙輕輕舀著,晾涼了一些。

夜嬰寧把頭扭到另一邊去,無聲地表達了自己此刻的心情。

“醫生說了,是胚胎本身的問題,物競天擇,優勝劣汰,這是遺傳學最重要的一條原則。當它發育到一定程度,發現自己不能繼續發育下去,就會自我終止。你也是受過教育的人,不會不懂這個道理的吧?”

顧默存苦口婆心地說道,他很怕夜嬰寧因為這件事而鑽進死衚衕,非要把自己往絕路上逼,這太符合她一貫的性格了!

果然,聽他說完之後,她臉上的表情微微變了一下。

“是這樣嗎?”

夜嬰寧頓了頓,終於轉過頭來,看向顧默存。

他重重地點了一下頭,表示確定。

“雖然主要是先天的原因,但是如果不是傅錦涼給我吃了那個藥,或許也不會這樣,還有那個退燒藥……”

她停頓了幾秒鐘,幽幽開口道。

顧默存放下碗,正色道:“我發誓,我並非有意!當時你燒得渾身滾燙,我除了給你儘快吃下去退燒藥,再用酒精擦手擦腳之外,再沒有別的辦法。我還不至於惡劣到故意這麼做來害你流|產,何況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懷|孕的事情!”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把這些話說明白,否則,他豈不是即將要背上一個故意謀殺的罪名了?!

夜嬰寧抿緊嘴唇,不再開口。

她其實也知道這個道理,只是,這一刻,她需要一個發洩的渠道。

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