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臺丁組,淹沒在眾多水鏡之中,並不引人注意。

因此當這面水鏡中突然黑霧瀰漫時,才有人陸續注意到且疑惑出聲,卻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李月紅和亓官弈卻看得清楚——

就在李月紅說完“情況不對”後,那個玄武丁十八身體突然僵直在原地。

眼看著對方一道法術攻來,他卻不躲不避,讓對手都有一瞬驚訝,可此時再調轉方向已來不及。

千鈞一髮之際,只見那玄武丁十八的身體突然以一個人體難以做到的角度向旁邊折去,硬生生避開了攻擊!

下一刻,身體都快被折斷的人竟躍下比武臺,挾著一團黑霧,朝著圍觀弟子撲了過去!

負責看顧玄武臺的長老當即出手,稍微施展神通,便將那怪異失控的弟子束縛住。

誰知那弟子咆哮掙扎起來,身體越脹越大,竟有要爆炸之勢!

眼見情勢不妙,空中卻突然發出一道金光打在玄武丁十八眉心,讓他身體僵硬一瞬。

接著又有數道金光刺入他脈門,還在膨脹的身體終於停止了變化。

常人或許看不清,那些金光並非純粹光柱,而是由許多細小的符文組成。

下一刻,澹臺談的身影出現在比武臺上,道:“此事由兩儀閣接管,隨後將有內門弟子前來調查,望爾等配合。”

聽到首席弟子接手此事,長老心中鬆了口氣,又提了起來——萬一真查出了什麼,外門又是一場血雨腥風了……

澹臺談帶著那名弟子消失,眾多弟子都不明所以地停了下來,議論紛紛。

此時一道飄渺空靈的女聲從天際傳來——

“繼續。”

有人認出了聲音的主人:“是鬱溶師姐!”

還有首席弟子在場坐鎮,騷動才終於稍微平息,大比繼續。

李月紅卻無心繼續觀看大比。

她看向師妹和徒弟,叮囑道:“你們好好待在這裡,或是回青虹峰,先不要到處亂跑。”

霓叢雲點頭:“是。”

亓官弈欲言又止,可看李月紅神情嚴肅,便還是什麼都沒說,也乖乖應了一聲。

下一刻,李月紅身影便消失在眼前。

-

兩儀閣,前殿。

一扇側門從裡面開啟,濃重的血腥味瀰漫而出。

抱劍立在殿中的李月紅偏頭看去,一名弟子恭敬行禮:“大師姐。”

隨後讓開了門。

黑衣白髮的澹臺談背對著門口,垂下來的修長手掌上還往下滴著血。

他身旁是一個純白衣袍、束著青色髮帶的年輕男子,銀色左手捏著什麼東西,兩指指尖染上血汙。

正是在首席弟子中位列第四的廣陵遊。

“什麼發現?”李月紅邁步向內走去。

廣陵遊偏過頭,笑了一聲:“好東西。”

李月紅沒急著看他手裡拿著什麼,目光先被地上平躺著的青年吸引了視線。

那青年也就二十來歲的年紀,卻彷彿被什麼吸乾了血肉,面板皺巴巴貼著骨頭。

他的雙手仍然被澹臺談的禁錮咒束縛著,腹部卻破開了一個血淋淋的洞,人已沒了生氣。

“救不回來了麼……”

“人早就是空殼子了,就靠一股魔氣吊著。”

澹臺談垂眼回答,臉上是陷入思考的神情。

李月紅心裡嘆了口氣,這才將目光移到廣陵遊手上那物——

一團黑色根鬚狀物體,其上流轉著血紅色光輝,散發著不容忽視的魔氣。

她目光一凝:此物她並不陌生,因為兩個月前,她還為亓官弈尋來去做困靈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