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就剛剛那會還氣著,結果曲舟行乾脆利落地道歉倒讓她沒再繼續發作,窩在自帶體溫還能自動駕駛的懷裡,等回到床上時氣已經近乎沒有了。

但話當然不能這麼說。

畢竟她面前的這位可是個精明的無賴。

“都到了,還不鬆手。”

“陪你。”

“還是你牛。”這樣都能編。

曲舟行現在半個身子還在床外,但上半身已經擠進了床裡,抱著還是抱著,只是從腿彎重新移回了腰間。

謝梵音躺著挺舒服,也懶得計較,拍了拍他示意有話快說,沒話趕緊滾蛋。

別動不動打攪人睡覺清夢。

知不知道女孩子的美容覺很重要的,這一天到晚當夜行賊,下次能不能白天來——

“妹妹的話,我覺得你想聽。”

“謝良玉?”

“嗯,妹妹最後找我聊了聊,沒在鏡頭裡。”

謝梵音有點訝異,謝良玉那狗脾氣能和曲舟行聊?還有話讓他帶給自己?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

“誰是你妹妹了,那是我妹妹。”

“也是我妹妹,妹妹自己都承認了。”雖然沒承認他是姐夫。

“真的?”謝梵音狐疑望著他。

“嗯,真的。”曲舟行面不改色。

“不信。”

謝梵音還是不認為謝良玉能這麼說,哪怕是曲舟行,那估摸著也不可能。

謝良玉那傢伙又不是曲舟行粉絲。

不過不是看不看的問題,是她壓根不看影視節目,哪來的情緒基礎讓謝良玉直接當妹妹。

曲舟行頂著懷疑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轉移了話題,把謝良玉下午偷偷找他和他說的複述了一遍。

“……妹妹說,她會更努力,不會辜負你的努力。”

零零散散地說完,曲舟行便停住了。

他有點擔心謝梵音的情緒。

曲舟行知道謝梵音是一個心理很強大的姑娘,每天可以樂樂呵呵懟天懟地,喜歡乾的事就努力,不喜歡的也努力。

可她最開始的情況曲舟行沒有忘記,沒有忘記自己調查的資料,也記得他送出去的那封信給她的勸告和關心。

謝梵音總在扛著壓力走。

有些被迫,有些自願,但無疑那是巨大的負擔,從幼時懂事知事時起,從未脫下過。

曲舟行不清楚現在謝梵音是什麼心情,而謝梵音其實沒有曲舟行所想的波動那麼大。

首先她來的時候所有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她能做的就是繼續下去,把尾巴給收拾乾淨。

其次,這種感謝她也記得,可那種情緒已經離她蠻遙遠的,謝梵音過了二十出頭的年紀十多年了。

即使再波動的回憶,也泛黃了。

這不是說並不值得感動不值得驕傲,她會永遠記得,永遠佩服當初和現在的自己。

可,她是個成年人了。

“哦。”

謝梵音最後還是隻能說一個單音節。

沒什麼可以說的,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