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山了。虎丘這地方,不過奇在平原中間,突起一座小山來,遠看是有點趣,真是

跑到山上去,不過看些零零碎碎,大大小小的石頭。好像北京陶然亭,不過一個土

墩,空負虛名。我們在南方的時候,心裡以為這個亭,必定有些景緻,到後來逛過

一回,就不想第二次了。”梨雲道:“照你這樣說,你在蘇州,也是住過很久的了。”

楊杏園道:“我是十五歲以前,差不多都在南昌,十五歲以後,南北各省就跑得不

亦樂乎,比較上蘇州多住一點。”梨雲道:“提起南昌,我問你一個人,你認得不

認得?”楊杏園問:“是誰?”梨雲道:“她的名字叫林燕兮,差不多在北京的江

西人,都是知道的。”楊杏園道:“你說的是她嗎,這正被你問著了,她還是我小

時候的鄰居哩。在京的江西人,因為同鄉上的關係,很捧她,其實她這個人是不可

救藥了。”梨雲道:“怎麼不可救藥呢?”楊杏園道:“這要從根本上說起來。當

年我在南昌的時候,在小學裡讀書,不遠的路,有個女學堂,林燕兮就是那女學堂

裡的女學生,我上學的時候,十回倒有六七回遇見她。”梨雲笑道:“那末,你兩

個人,有點關係吧?”楊杏園道:“那個時候我還小呢,關係兩個字說不上。不過

她的歷史我是知道的。她姓李,單名一個萍字,是江西萍鄉人。十一二歲上就有了

婆婆家,丈夫是個布店小徒弟,兩小無猜,還常常見面呢。後來燕兮的父親死了,

她就寄住在外祖母家,外祖母看見她怪可憐的,就把她送去上學讀書,後來她讀了

三年書,就到了調皮的時候了。鄰近法政學校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