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發年

一九九八年九月,高二級部開學的那天,學生們中間流傳著幾個訊息。

因為和秋下林打架而被他姐甩掉的高中第一帥哥季允文在沉寂半年之後,悄無聲息的轉校了。有人說他羞愧難當而退學不念,有人說他父母調動工作轉去懷橋市重點高中,也有人說他是出國了,並信誓旦旦說他去了日本——據說季允文有親戚在日本。

第二個訊息更加驚悚。五中第一武打男,簡稱武男的李長生也轉校了。這個訊息很確實。他父母都在南方工作,戶口所在地也一直在南方,眼看還有兩年參加高考,提前回去適應,做準備。

無數人為此輾轉反側,嘆息不止。有人感到遺憾。最帥的和最厲害的,通通離開,想象當中的八卦再無出處。據說季允文之所以捱打,就因為他和李長生搶女朋友……八卦的目光投向一班,聽者心中不約而同,浮現一個名字:秋上林。〃

也有人心酸。夜裡咬著被子無聲哭泣。她們明戀暗戀,為季允文而哭的佔了一半,為李長生而哭的,又佔據另半壁江山。

秋下林賊兮兮的和姐姐咬耳朵,道是沒料到長生有這般魅力。許多學習成績不錯的女生,在他離開後才發覺深埋已久的感情,後悔不迭——訊息來源於五中的小喇叭,絕對可靠。

半夜哭泣的女孩兒們路過一班教室,紛紛投去憤恨的目光。一切都因秋上林,紅顏禍水果然不錯。她是導致兩大風雲人物離校的罪魁禍首。

任校園風起雲湧,各路訊息流傳不止,上林只不動如山,安之若素。

季允文轉校了,隨他去吧。

李長生去南方了,去他的吧。

秋下林念裹了一整個暑假,埋怨她冷血無情。長生臨去前,張紅衛抱著他哭嚎不止,就連一向冷靜的秋建國都紅了眼眶,連連拍打他的肩膀要他好好的學習。唯獨秋上林,她坐在書房,讀已經讀過八百遍的三國,眉頭都沒動一下。

後來秋下林說,長生一直抬頭望著書房的窗子,儘管窗簾拉得嚴嚴密密不透風。家人都不理解,為何她這般堅決的送走李長生。這些年長生父母從未放棄過接回兒子的念頭,但因為長生堅持,始終未曾如願。

他們也不明白,秋上林究竟和長生說了什麼,以至於他在幾天之內匆匆離開,打了父母個措手不及,甚至沒有來得及辦好轉學手續。

暑假的前半段裡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除了當事人。〃

聽著王偉在班上大聲散播李長生給秋下林來信了,信裡說到在廣州新學校的生活和學習,上林控制不住的,皺了皺眉。

該怎麼說呢,那一天…思緒飄飛,飄呀飄,飄到暑假剛剛開始的某天下午。

她午休起床,家裡沒人。跑到樓下開啟冰箱拿了一盒冰激凌,擠走長生,霸佔沙發看電影。

無意中瞄到茶几上來自汕頭的信件,秀麗清雋的字跡。

善意的嘲諷他,玩笑著他從沒答應過的那門‘娃娃親’。

開始還好好的,長生只是黑了臉狠狠瞪他。後來自己說了什麼?

啊,她說,那女孩兒長相不錯,差不多就別太挑剔,反正我也看得過眼,索性將就將就,免得將來我不滿意‘兒媳婦’!

她習慣開這樣的玩笑,笑稱他們兩個等同自己的‘兒子’。並三令五申將來一定要孝順。

長生從來不反駁的,不知為何那天突然變了臉色。

定定的看了她半天,看到她莫名心虛,幾乎以為自己說了違逆天道的話。正心虛間,他卻一言不發,撲了上來。

不錯,撲了上來。

她本就是半躺的姿勢,被他壓在沙發靠墊上,進不得退不得。秋上林當場驚惶,小時候不在乎,長大了,男女身體特徵明顯迥異,他們很多年都沒有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