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的是先一步趕到的黃衣女子,面上卻是遮了半片黃紗,讓人看不清相貌。可便是如此,只那露在外面的一雙妙眸,也足夠讓那開封府的花中魁首自慚形穢了。

也虧得是在這無人山谷之中,若是給這兩位在那鬧市之中按落雲頭,怕是立刻便要跪倒一片,山呼上仙不可。

便在這時,竟又有一朵雲頭落入谷中:“兩位妹子都在,我這可是來晚了嗎?”雲頭乍收,卻見那說話之人,竟是橫簫在口,這些話,竟然都是她用簫吹出來的。

橫吹洞簫已是極難,還能以簫音作人語的更是聞所未聞。這碧衣佳人卻是如家常一般,彷彿說話便該如此。

不待先到的兩位仙子答話,半空中竟自傳來一聲虎嘯,接著便是一陣腥風大作,三人頭頂一暗,只見一頭黑白相間的斑紋巨虎自空中飛落而下。

這飛虎背上騎了一位女子,模樣雖也極美,卻是不見絲毫仙家風度,衣著更是不類中原人士,一頭銀飾似是苗家裝扮,裙子卻似乎被她自己改短,尚不及膝,一雙長腿大半露在外面也不畏人,飛虎還在半空,她自己便一個翻身先行躍下,未語先笑,竟是聲如銀鈴煞是好聽。

只聽那銀鈴一般的嗓音中充滿喜意道:“這沒人的鳥地方,飛得幾天憋也憋死了,總算遇到你們,可以好好打上一架了!”

“怒小蠻,別人怕你,我可不怕,想幹架就劃下道來,我烈芷秋奉陪到底!”之前一派仙家風範的紅衣仙子,此時竟是捋起了胳膊,挑了眉毛瞪著苗裝女子,那一張秀氣的櫻桃小嘴,說出的話竟如使潑村婦一般。

“漢家女子就是囉嗦聒噪,要打便打,哪裡便有那麼多規矩!”怒小蠻濃眉一挑,一雙大眼中已是按捺不住。

“眾姐妹說得不錯,蠻黑子果然講不得道理。”烈芷秋大怒,卻是有些口不擇言。

那怒小蠻身為女子,一身膚色卻與李禾相差不多,脾氣又自火爆,出道之後自是得罪了不少同道中人,又兼苗女出身,便被那些自視漢家正宗的同道背地裡取了一個“蠻黑子”的渾名兒。

一聽這明顯歧視的稱呼,脾性本就火爆的怒小蠻立刻哇哇大叫,怒極之下竟是指著在場三人:“好好好,你們三個漢狗想必都是一路,那就一起上吧!”

漢家向以黃帝為正宗,而苗族卻尊蚩尤為祖,自上古涿鹿之戰,蚩尤惜敗於黃帝之後,屬於蚩尤九黎部落的苗族便退出中原屢屢遷徙。可這些卻是上古舊聞,時至今日,雖也偶有摩擦,卻也不至互仇如斯。

只因這怒小蠻年幼之時,因了一位漢家狗官而慘遭滅門之禍,閤家七口便只她一個僥倖逃脫,這才有此偏激,總以為天下漢人多與那狗官混作一路。甚至她性子乖戾如斯動輒傷人,也大半與此有關。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時,一聲冷哼毫無預兆的自空中響起,眾人只見一道白光劃空而過,雙方中間便多了一襲白衣俏立當場。

乍見白衣,眾人便覺一陣凜冽寒意撲面而來,再看那白衣佳人,卻是面若寒霜,自生一股拒人於千里的冰冷氣勢,讓人不敢親近。

便是怒小蠻這霹靂火爆的脾氣,見了這座人形冰山之後,心中也自一冷,竟是罕見的沒有回嘴,保持了沉默。

正是惡人自有惡人磨,怒小蠻兇名在外,卻只是性情易怒動輒傷人罷了,可眼前這位冰山仙子,卻是一言不合動輒殺人。只看她剛剛自腳下收掛腰間的那把凝冰飛劍,號稱“從不傷人”,自出道至今,卻是出則必取性命從無例外,劍出必殺,自然無須傷人。

仙道之中年輕一輩,只消一提“從不傷人”白慕雪,再熱鬧的場面也會立刻冷場,對於這位出身峨眉的殺神,便是背後議論竟也無人夠膽,其兇威之盛,年輕一輩中當不做第二人想。

便在這眾人突然冷場的當口兒,一陣媚笑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