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不打算多嘴解釋的,因為裴曜覺得以方玧的聰慧,肯定能猜到。

但他一聽方玧語氣淡淡的,就又忍不住了。

萬一,萬一要是因為楊氏這個微不足道的人,引得兩人互相誤會,那不是因小失大麼。

“臣妾知道。”方玧勾唇,主動伸手牽住他,“只要皇上心裡有臣妾,別的,臣妾都不在乎。”

甜言蜜語還是要說的。

裴曜回握住她,“你放心,只這一時,朕不會叫你一直受委屈的,不過怕是後頭一段時間,朕都需你配合行事。”

想要挖出一個大家族致命的把柄,當然需要時間,半年一年的,都不稀奇。

當然,要是運氣好,頃刻間的覆滅,也正常。

“皇上,想叫臣妾與她衝突?”方玧挑眉,歪頭看他。

裴曜勾唇,“你聰明,自當曉得怎麼做。”

兩人相視一眼,彼此都清楚了。

當晚,裴曜自然是留宿玉璋宮的。

眾人倒也習慣,除了皇后,沒誰能跟昭貴妃分寵。

其他嬪妃處,皇上每每過去一回,活像是例行公事。

雖說這例行公事也叫其他后妃羨慕吧,但更叫人羨慕的,自然還是皇上對昭貴妃的那般寵愛。

而這次日,後宮裡得了楊嬪解禁的訊息,一時對玉璋宮的心思就不對了。

難道風向要變?

皇后這裡是不表示什麼的,一如既往的沉穩。

就算退一步講,皇后知曉裴曜的意圖,所以也不驚訝。

但別處就心思各異了。

且說什麼時候都最愛嘚瑟的何令儀吧。

不敢找方玧的茬兒,就對著宋令儀冷嘲熱諷了一陣。

“皇上這又是給楊家世子賜婚,又是給楊嬪解了禁足,怕不是南寧候府勢強,給女兒撐腰呢,我就說這女子啊,出嫁了還得靠孃家撐腰才是,不然,就算如今是貴妃,改日怕也有登高跌重的時候呢。”

“你有這些酸話,不必說給我聽,若是不識得去玉璋宮的路,我給你指一指。”

宋令儀面色冷淡。

看著她不溫不火的樣子,何令儀反倒生氣。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和我平起平坐,遲早有一日,我非撕爛了你這個只會在旁人面前搖尾乞憐的狗東西!”

見何氏惱了,宋令儀反而又掩唇輕笑一聲。

“那我可等著,看你這一日,是遲是早,還是壓根兒沒有。”

留下這句話,轉身兀自離開。

氣的何氏跳腳。

不過轉臉兒瞧見藺嬋在不遠處冷冷盯著她,頓時又熄了氣焰,抿了抿嘴,快步離開了。

而這一幕,同樣也落在了還未走遠的婉令儀眼中。

“想想從前在東宮的時候,宋令儀不過是個淑人位份,孃家微末,自己也不得寵,如今靠上昭貴妃這棵大樹,雖還不得寵,倒卻硬氣起來。”

丫鬟月桃小聲道。

婉令儀斂眸,“貴妃不需要旁人幫她固寵,只需要能替她做事的人,想巴結貴妃,就得先斷了得寵的念想,宋氏也算是放得下了。”

自己就不行。

婉令儀心中苦澀,她如今是覺得,自己離不開皇位上的那個男人了。

月桃抿唇,“那如今皇上似乎又要對鍾粹宮好了,咱們和玉璋宮的關係...”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婉令儀沉聲道。

目光掃了眼鳳玄宮,才帶著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