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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華鳶見他固執,只能哼一聲,說道:“隨你。”
季華鳶有沒有騙人,其實是非常顯而易見的。不光是三叔,單隻季華鳶一左一右那兩個黑衣人都能明顯感覺到,這個一路上明顯睏倦懶散的年輕人已經警覺了起來。季華鳶站直了身子,將手按在腰間的落虹劍鞘上,像是一隻伺機而動的獵豹。讓一左一右兩個黑衣人都忍不住也跟著戒備起來,他們一直都沒有意識到,自己不知何時已經鬆開了抓著季華鳶肩膀的手,轉而不由自主地抓緊了手中的刀劍了。
晚風穿林過,林子裡靜謐得讓人心頭生寒,無需季華鳶再多浪費口舌,所有人漸漸的都察覺到了危機感。這些人也許沒有季華鳶靈臺清明,也沒有狼崽子精銳,但是殺手的天性是難以抹殺的。三叔也緩緩握上了自己手中的長刀,他身邊的護衛隊更加緊密地將他圍夾在中間,警惕地向前。
然而,先闖過來的竟然不是什麼兵戈人聲,而是一股揉在風裡的血腥味,淡淡的,從前方幽黑的密林中傳來,淡淡地彌散在空氣中。
作者有話要說:
☆、血氣(一)
三叔忍不住皺眉,他低聲向身邊的一個小頭領說道:“前面有我們的人嗎?”
小頭領聞言愣了一下,說道:“沒有啊……屬下派人去看看,可能是我們的遊兵不小心撞了過去,餵了狼崽子了。”
三叔聞言神色更加凝重,他看著那個小頭領招呼一小隊人向前打探,卻是沉默著深思什麼似的。過了片刻,他突然搖搖頭,說道:“不對,這血腥味飄了這麼遠的山路,想必傷亡不少,我們哪有那麼大規模的散兵在外。”他說著,突然拔出了手上的長刀,低聲喝道:“傳令下去,全體武備。”
“是。”
一時間,所有人手中的刀劍都出了鞘,盾牌兵用盾牌擋起一條圍牆堵在隊伍前面,黑衣人們收斂了隊型,更加緊湊地緩慢前移。季華鳶的眼睛很亮,他注視著遠方的一個點,面上沒有半分表情。
晚風突然大作,夾雜著沙土撲面而來,然而更讓人作嘔的卻是隨著晚風一起加重的血腥味,頃刻間濃郁鹹腥得讓整條隊伍都煩躁起來。所有人都皺著眉毛用手揮著那無形的血腥味,大家加快了腳步,想要去一探究竟。而季華鳶卻突然停住了腳,他突然伸手探入夜行衣中——周圍的黑衣人早就顧不上他了,季華鳶手伸入懷中後沒有停頓,直接捻起裡層的東門訓練服探進去,抹出一塊黑手帕悄無聲息地掩了下鼻。他左手腕輕輕一抖,從挽起的袖口裡抖落一粒硃紅色的丹藥含在唇下,閉上眼深吸一口帕中的藥氣,這才覺得頭腦不那麼渾噩了。
三叔回過頭來,季華鳶剛好不動聲色地將手帕丟在身邊的灌木叢中,漆黑的密林裡,鬼都看不見地上有什麼。季華鳶將舌下的藥丸一口含化吞下,而後輕聲問道:“前面的哨兵探回訊息了嗎?”
三叔搖搖頭,說道:“我覺得這血腥味來得妖異,我們沒有那麼多散兵在外,即便雙方都有傷亡,也不會這麼濃重,更何況……”
“更何況這味道不對。”季華鳶介面說道,他環視了一下週圍,漆黑的山林裡,除了乾枯著勾結起來的樹木,哪有半隻喘氣的,連個鳥都沒有。季華鳶聲音又低一分:“可我隨師父修行兩年,對世間的迷毒也有些瞭解,實在沒聽說過什麼血腥味入鼻的迷藥。我自己沒有什麼不適,兄弟們呢?”
三叔聞言別過頭去,目光同樣繞著隊伍外圍掃了一圈,說道:“老夫倒覺得有些昏沉。”
季華鳶聞言點頭:“昏沉是正常的。這麼濃郁的味道,即便非毒非血,彌散在注意力高度警覺的時候,是人都會有昏沉。大家小心吧。”
“是。”周圍黑衣人低聲應道。不知何時,他們對季華鳶竟都像是放下了戒備似的,也許是這一路來季華鳶的每句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