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點後,李安民縮身下蹲,來了招“金蟬脫殼”,把被撕壞的裙子留給凌陽,從他的手臂下鑽出,按照預先定好的路線,繞過梧桐樹,打景觀牆內側穿過,沒命地朝林園外狂奔,幸好她裡面襯了長毛衣和打底褲,一百二的裙子就這麼泡湯了,她邊跑邊在心裡飆淚,跨上臺階的剎那間,耳畔似乎被什麼東西輕掠而過,接著傳來很細微的呻吟聲,還沒聽真切就隨即飄散在風中。

李安民一口氣衝到街上,正好迎面過來一輛計程車,她連忙招手攔下來,換在平常哪捨得打的?危機當頭,命還是比錢金貴的,凌陽那傢伙絕對不正常,李安民估計如果她沒及時逃開,接下來被撕裂的就不光是衣服,而是她的身體了,以那種手勁,卸胳膊卸腿都輕而易舉,看來那個地下林園問題不小。

等計程車開到小區入口,李安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她金蟬脫殼的時候連挎包也一起給脫了去,一分錢沒帶在身上,只好借司機的手機給葉衛軍打電話,拜託他送打車費出來。

葉衛軍看到李安民的狼狽相驚得臉色都變了,打發走計程車後,擔憂地問:“你怎麼弄成這樣?發生了什麼事?”

李安民欲哭無淚,拽著葉衛軍的胳膊比手畫腳地大吐苦水,捏著拳頭說:“證件什麼的都是小事,我包裡還有三百塊錢和手機哪!衛軍哥,你陪我回去找找。”只要有葉衛軍當後盾,她的膽兒就肥了。

葉衛軍從顛三倒四的敘述裡面聽出個大概,這丫頭的意思是——在林園裡跟可能被鬼上身的男同學進行了一場鬥智鬥勇的激烈較量,她憑藉超凡的機變力逃出險境,但是不慎把包丟在案發現場。

李安民著急包裡的財物,說話急匆匆的,具體情況壓根沒交待清楚,葉衛軍先把人拎回家,拿了車鑰匙單獨出門幫她找包去了。

房東走後,李安民坐在沙發上回顧當時的情景,那張可怖的毛臉會是幻視嗎?

再想想,凌陽之所以帶她到地下林園八成是想找個安靜的地點傳達心意,可惜李安民當時把全副注意力都放在觀察環境上了,他的肺腑之言一個字也沒聽到。

心意被輕賤,是個人都會生氣,但是氣到撕衣服就說不過去了,據她所知,凌陽雖然是個自視甚高的少爺型人物,對女生卻相當紳士,就算告白被拒也不至於惱羞成怒到妄動暴力,退一萬步來估量,哪怕他少爺真有暴力傾向,也不可能有那麼大的力氣。

思前想後只有被鬼附身才解釋得通,好兄弟的勁道李安民親身體驗過,絕不會有錯,那麼她看到的毛臉就不是錯覺了……

這麼一想李安民又覺得良心不安了,萬一凌陽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不就等於是見死不救了嗎?

李安民如坐針氈,好歹是校友,沒感情也有責任,她剛想打高涵的手機確認一下凌陽有沒有歸隊,電話鈴聲就響了。

李安民順手接起來:“喂?哪位!”

【感情升溫】小怪難纏

電話那頭半天沒人說話,李安民又問了一遍:“到底誰啊?沒事我掛電話了。”

“呃……李安民,是我,凌陽。”

李安民沒料到凌陽會主動打電話過來,鬆了口氣之餘又不免疑神疑鬼:“你怎麼知道這兒的電話?”

“我問高涵的,那個,剛才對不起啊,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糊里糊塗做出那種事來……真抱歉……”

李安民聽他這麼說,心想自己的猜測果然沒錯,大方道:“沒什麼,你不用放在心上,那你呢?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那邊又是一陣沉默,吞吞吐吐地說:“沒……沒有,就是氣有些不順……這會兒好多了,對了,你的包我給高涵了。”

好,這句話李安民最愛聽,懸在心上的大石頭鏗然落定,當即喜眉笑眼地說:“那多謝你了,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