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都是有身孕的,或是身體偶有不適的。

蘇錦未主動提起,太子妃還是體恤,「蘇錦,你先回府吧,這頭幾月的身子最要將養著,日後有的是時日聚一處。」

蘇錦也不推辭。

魏長君和程雙等人作別,亦約了後幾日帶她逛京城,蘇錦一一應了。

太子妃遣了紅柚相送。

等紅柚領了蘇錦離開苑中,太子妃目光悠悠看向那道背影,心中想到,平城蘇家,竟能教養出來這麼一個女兒,倒是拿得出手,她今日都想好如何替蘇錦遮羞了,誰想到人家既不怯場,也似是宮規禮儀都胸有成竹,硬是挑不出些錯來,這平陽侯府到來了位值得她花心思對付的侯夫人。

太子妃一口飲盡了杯中的臘梅酒,嘴角清淺勾了勾。

內侍官上前,附耳,將先前的事說了一遭。

太子妃瞥目,輕聲道,「蘇錦遇見了?」

內侍官應道,「掌嘴的時候遇到的。」

太子妃輕笑,有意思。

這京中若是平平淡淡的,才真真是沒了意思。

內侍官又繼續說了些,太子妃指尖微微滯了滯,反問道,「她同肖玄認識?」

內侍官搖頭,「這奴才便不知了,但世子似是替平陽侯夫人出了頭,看模樣,倒是也熟稔。」

太子妃眸光微微斂了斂。

肖玄替蘇錦解圍,莫不是平陽侯府也在拉攏懷安郡王府?

此事倒是出乎了太子妃的意料。

「殿下可知道了?」太子妃輕聲問。

內侍官應道,「已遣人送信去宮中了,許是稍後就到殿下處了。」

太子妃頷首,「那且瞧著吧,讓殿下自己拿主意就是。」

內侍官剛應聲離開,太子妃又道了聲,「回來……」

內侍官聽候差遣。

太子妃瞥目看他,「再給殿下捎給信,就說本宮說的,這柳致遠的性子似是也不怎麼可靠,殿下就這般信得過嗎?」

內侍官聽了,臉色都微微變了,不敢接話,只敢應聲,「奴才這就去。」

太子妃擺擺手。

……

東宮不小,紅柚帶路,自臘梅苑出來又走了好些時候才到了東宮門口。

馬車已提前備好在大門口,紅柚送至,「夫人慢走。」

蘇錦道了聲謝。

抬眸時,先前空中尚且還算飄著的小雪,似是漸漸變大了些。

大雪中,正好有馬車在東宮門口緩緩停下,蘇錦眼睛一亮,那馬車上掛著的吊牌,可不正是平陽侯府的字樣,同她來時乘坐的那輛一樣。

是侯府的馬車,眼下還能是誰來

蘇錦眸間笑意似是染了一層冬日裡的暖意。

馬車停穩,車夫置了腳蹬,馬車簾櫳掀起,有人身著官袍官靴,頭頂著官帽的翩翩郎君自馬車上踩了腳蹬下來,手中撐了傘,正往東宮大門處來。

似是行了兩步,緩緩抬眸,溫潤目光正好與蘇錦遇上。

精緻的五官,嘴角勾了勾,繼續撐傘上前。

東宮門口的侍從都低眉拱手喚了聲,「平陽侯。」

柏炎淡淡頷首。

他手中撐著傘,步步登上東宮門口的階梯,語氣溫和而親厚,「今日宮中留話,來得晚了些。」

言罷,嘴角挑了挑,「似是也不晚,剛剛好。」

蘇錦低眉笑笑。

「回家吧。」他伸手牽她。

她亦跟著他走。

大雪天,他的掌心很暖。

她的手被他握在手中,莫名的踏實心安。

他一手牽她,一手執傘,背影登對,宛若一對璧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