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起鬨,「咳咳,讀書,誰信呢!」

其中一人點破,「老夫人和平陽侯都不在,誰管你!」

柏遠哼道,「信不信由你,我三嫂管得嚴著呢!日日查功課呢,不可以嗎!」

一群人都在笑他,還有吵著太陽從西邊出來的。

肖玄正好路過,腳下微微滯了滯,柏遠的聲音他聽得出,也從柏遠口中聽到了「三嫂管得嚴這一句」,目光遂不由朝柏遠看去。

人群中,只有柏遠一人,還有一群蒼月京中的世家公子哥。

柏遠也恰好看到他,熱忱招呼,「肖世子!」

比起這群不信他在認真讀書還非要套他話的狐朋狗友,柏遠寧肯借肖玄脫身,當下便朝周遭道,「不說了不說了,我同肖世子許久不見了,晚些再來尋你們。」

柏遠藉機離開,原來那群圍著他轉的公子哥也一鬨而散,沒什麼好聚的了。

「今日幸好見到你了,不然還不知道要被他們詢問多久!」柏遠朝他唏噓。

早前一道喝過酒,打過火鍋,又一路回京,柏遠同肖玄算得上熟悉,柏遠恍然大悟道,「肖世子,近來京中各處都未見到你,我還以為你離京了。」

肖玄淡淡笑了笑,避開話題,「自己一人?」

柏遠搖頭,笑著應聲,「我妹妹也來了,不過同旁人一處呢。」

肖玄輕輕點了點頭。

只是柏遠並未提起蘇錦,肖玄也沒多問。

他上次見她是正月十五元宵節那天晚上,一處在寶勝樓頂層的露臺飲酒賞熱鬧街景,而後他站在街道上的角落抬眸看了她許久。

再往後,他能避開時皆避開。

到眼下,已是三月十九迎春會了。

柏遠都以為他離京。

「你三嫂近來還好?」他想,似是問起也不為過。

柏遠果真未上心,他們早前一道回京,三嫂同肖世子也熟絡,柏遠嘆道,「精神不似早前好了,聽陶媽媽說夜間睡得不怎麼踏實,白天便不怎麼有精神……」

肖玄微頓。

他還想再聽他多說兩句,柏遠笑道,「等三哥回京便好了。」

肖玄嘴角扯出一絲笑容,「也是。」

「肖世子,我去尋妹妹去了,日後見。」柏遠拂袖拱手。

肖玄還禮,目送柏遠的身影消失在苑中。

今日宮中盛情相邀,肖玄不得不來,其實也並非不得不,而是他已經向蒼月殿上請辭,過幾日便要離開蒼月,再來便是經年。

他是想,許是日後再無機會見到蘇錦,今日她或許在。

但依剛才柏遠所說,蘇錦應當沒有來今日的迎春會。

「走吧。」肖玄忽得失了興趣。

肖玄身後的心腹輕聲道,「蒼月不是在同巴爾打仗嗎?國中怎麼還有心思辦這樣的迎春會?」

今日人多,肖玄心腹看得頭皮都發麻了,不免抱怨。

肖玄輕笑,「蒼月自詡天/朝/上/國習慣,何時將臨近諸國放在眼中,你信不信,便是北關丟了,蒼月這位殿上連眉頭都不會皺一皺。」

心腹嘆道,「怎麼會?北關這麼多駐軍和百姓在……」

肖玄低聲道,「這些,在蒼月國君眼中,都不可與權利同日而語,你想想,自我們來蒼月的這段時間,蒼月朝中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權利收回了國君手中?」

還真是,心腹似是明白了些。

肖玄又道,「如今,平陽侯和許昭若是都死在北關,蒼月的國君才可高枕無憂……」

心腹倒吸一口涼氣。

「走吧,人多眼雜,沒什麼好賞的。」肖玄噤聲。

馬車停在大門外不遠處,今日迎春會人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