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尋摸到宋軍的屍骸時,氣氛肅然,民夫們小心翼翼的把他們抬出來,然後擺放在另一邊。

「萬勝!」

民夫中突然爆發了起來,有人拎著長刀奮力劈砍著屍骸,最後拎著一個腦袋喊道:「是遼將!」

那個被王卻一拳打死的遼將死不瞑目,鼻孔裡流淌出來的是灰白色的半固體。

那是腦漿!

「士氣如虹啊!」

沈安策馬向前。

「你去何處?」沈安去了,富弼就必須要坐鎮中軍。可他第一次經歷這等大場面,也想去前面轉轉啊!

「某去問問耶律洪基。」

沈安擺擺手,被簇擁著到了陣前。

「叫陣!」

沈安突然想弄個惡作劇。

一個大嗓門的軍士策馬衝過去,在遼軍陣前百步開外喊道:「大宋歸信縣縣公沈安在此,遼皇可敢一戰嗎?」

來吧,耶律洪基,咱們來單挑。

沈安覺得自己有七成的勝機,當然,若是玩弓箭的話他不是對手,不過……

他摸摸袖子裡的小弩弓,不禁獰笑了起來。

可耶律洪基只是默然。

「弄死他!」

一個武將咬牙切齒的準備出去。

那軍士喊道:「沈縣公說了,你等遠來,糧草可夠?若是不夠,大宋可以送一些。」

有人冷笑道:「這是蠱惑人心。」

但遼軍的糧草不多,這個是不爭的事實。

「亂朕軍心,殺了他!」

耶律洪基擺擺手,幾個騎兵沖了出來。

那軍士膽大之極,竟然在臨走前喊道:「大宋大軍雲集,旁的沒有,屎尿有許多,送給你等吃,哈哈哈哈!」

他策馬跑路,身後的遼騎惱怒的追殺,最後在中線停住。

再過去就危險了。

怎麼辦?

打還是撤?

耶律洪基後悔了,他覺得先前不該撤離,興許再堅持一會兒宋軍就會被擊潰。

優柔寡斷者就是這樣,往往會推翻自己前面的決定。

他仔細看著宋軍的陣列,問道:「宋軍如何?」

手下的將領們早就領教過了,「陛下,宋軍陣列森嚴,關鍵是弩箭和那些火器……使我軍的沖陣無法加快……」

這個很討厭。

耶律洪基沉吟了許久,問道:「若是再戰……如何?」

這話問的是勝負。

再來一次,咱們能勝利嗎?

將領們面面相覷,各種眼神在交換,最後一個老將說道:「陛下,此戰宋軍膽氣已喪,想來宋皇會膽怯……」

這話是給耶律洪基下臺階用的,也從側面證明瞭一點。

——遼將們認為此戰勝利的希望不大。

耶律洪基微微嘆息,覺得胸口發酸,難受到了極點。

他用力的呼吸幾下,淡淡的道:「大遼此戰在於懲戒,宋軍已然膽寒……可此刻乃是春季,春耕重要……宋遼兩國的無數農戶都在期待著和平。我們回去!」

大軍緩緩撤離,斷後的數千遼騎看著沒精打採的。

耶律洪基說什麼宋軍已然膽寒,可能嗎?

「孫子,來啊!來啊!讓爺爺來收拾你!」

宋軍的騎兵在緩緩逼近,汙言穢語不絕於耳。

這還是那個怯弱的南國嗎?

所有人都知道,此戰之後,不是了。

遼皇親徵,精銳盡處……

這就算不是傾國之戰,可也是近些年罕見的大戰。

可大戰的結果如何?

「宋軍在築京觀了。」

有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