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惱怒了,言語間多了煞氣。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趙頊和趙曙說話的時候是私下,身邊只有幾個內侍,這話卻自己長腿跑了,可見是有內奸。

她說了半晌,人人都低眉順眼的,卻無人承認。

她看向了自己的夫君。

趙曙的面色微冷,感覺後腦勺那裡有些發麻發緊。他知道老毛病來了。

「我和大郎說話時就三人在,外加一個陳忠珩,除去陳忠珩,全數拿下問話。」

陳忠珩在邊上緊張的不行,聽到這話後,他含淚跪下,「官家英明,臣……臣一片忠心吶!」

這一刻他的忠心值直接爆表了。

而另外三人卻被拉了出去。

趙曙的眉心處在跳動著,高滔滔看到後就走了過去,輕輕給他按摩著頭部。

「這只是小事……」

她儘量把聲音變得溫柔,聲線都不能有絲毫變化。

要穩定,最好是用哄人睡覺的那種聲音。

這是沈安給出的方案。

當然,還有殺手鐧。

「把嗩吶拿來。」

陳忠珩親自去拿來了嗩吶,稍後那喜慶的聲音又在宮中響起。

趙頊就在這喜慶的氣氛中來了。

「怎麼被打了?」

三個內侍被堵住嘴打板子,見趙頊來了,監刑的堆笑道:「大王,這三人中有人裡通宮外,小的奉命問話。」

三個內侍被綁在長凳上,每一板子下去就是一聲悶哼。

「說了些什麼?」

「說了您和官家的話。」

趙頊再問,內侍卻也不知道了。

「外面有宗室的人在圍堵,要您給個交代呢!」

趙頊看著宮外方向,突然拔腿就走。

王崇年和喬二趕緊跟上,那監刑的內侍傻眼了,「大王,您去哪?」

趙頊沒回頭的道:「他們既然要交代,那我就去給他們一個交代!」

交代……

監刑的內侍一拍腦門,「不好!」

這事兒不對啊!

他轉身就跑,衝進殿內就喊道:「官家,大王去了……」

趙曙正在吹嗩吶,聞言不禁勃然大怒,「拿下!」

陳忠珩帶人拿下了內侍,拎出去時在他的耳邊低聲道:「你說誰去了?」

內侍含淚道:「小的錯了……大王去了宮外,說是要給那些人一個交代。」

高滔滔跺腳道:「他……那些人都是不要臉的,他那是對手?」

趙曙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已經是冷漠一片,「去看看。」

他知道那些親戚的尿性,不要臉誇張了些,但也不是什麼好人。

當年他出宮後,就沒少被這些人譏諷。

如今他們又來了,目標對準了自己的兒子。

「他們想幹些什麼?」

趙曙在微笑,但陳忠珩卻覺得才犯的痔瘡好像都被這個微笑給凍住了。

……

皇城外,一群宗室在輪流訴苦。

「……某家中有三十餘口人,若是不給錢糧怎麼活?那沒法活啊!」

說話的是個三十餘歲的男子,穿著一身皺皺巴巴的舊衣裳,說話間手舞足蹈的,激憤的不能自已。

邊上數十個宗室男子,最年輕的未成年,最年長的鬚髮斑白,但他們都有個共同點,那就是義憤填膺。

「大王出來了。」

正在訴苦的男子快速退了回去,臉上神奇般的掛上了笑容。

「見過大王。」

趙頊出來,眾人行禮,但氣氛卻有些緊張。

「要什麼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