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毅和沈安見過,所以算是熟人。

「遼人如何?」

沈安也累,但此刻卻不能歇息,要先了解對面的情況。

錢毅比上次看著更蒼老了些,頭髮也白了不少,「府州之敗後,遼人越境數次,殺了兩人,都是百姓。某去了榷場找到他們的官員,說是馬匪……」

「這是藉口。」沈安怒道:「他們在府州敗了,所以在四處尋找洩憤的機會,畜生,回頭有機會某會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後悔!」

「待詔不可啊!」錢毅苦著臉道:「遼人正在尋機報復呢,如今雄州風聲鶴唳,有人傳言說遼軍會攻打過來,一夕三驚……後來某令人去捕捉,卻發現是遼人的密諜……他們想幹什麼?就是想讓雄州亂起來。」

「怕什麼」

沈安打個哈欠,說道:「旁人怕遼人,某卻不怕。」

他隨後去洗漱安頓,錢毅頭痛的道:「大王本就年輕,據聞有些衝動。這沈安也年輕,官家派了誰來坐鎮?」

手下官員說道:「是一個武人,很高。」

「能有多高?」

錢毅覺得這話有些誇張了。

等他回去的時候,在路上遇到了王卻。

「那麼高……」

兩米的身高給人極大的壓抑感,錢毅安心了。

「此人看著沉穩,某放心了。」

他口中沉穩的王卻一進駐地就問了遼人的情況,等晚飯時和沈安嘀咕了許久,然後和趙頊請示道:「大王,雄州密佈著遼人的密諜,咱們來此的訊息很快就會傳過去,遼人不知道會怎麼打算,不過卻要警惕。臣和待詔商議了一番,在此最多停留三日……」

趙頊看向沈安。

「這不是示弱。」沈安說道:「三日正好足夠你看看雄州一線,而遼人若是想過來,也來不及調集大軍……」

若是遼人調集大軍而來,沈安也只能縮排雄州城裡防禦,哪敢衝出去野戰?

隨後就是巡查。

雄州毗鄰遼人的南京道,在這裡就能感受到宋遼兩國的複雜關係。

榷場迎來了大宋皇子的視察,大宋的商人都沸騰了。

「見過大王!」

「……」

大宋的商人最為興奮,圍著趙頊說個不停,而遼國的商人們都在邊上冷眼看著。

「宋人的皇太子來了,不知道是來幹什麼的。」

「據說他還帶來了數千軍隊……」

「數千軍隊能幹什麼?大遼在南京道屯兵無數,這點人馬能幹什麼?只能彰顯宋人的心虛。他們擔心咱們會對皇子下手,所以派了軍隊來保護。」

「沒錯。」

「據說大遼在府州和宋人打了個平手,陛下很惱火。」府州大敗的訊息難以完全遮掩,於是遼人就放話說是打成了平手。

「還有南京道,上次被宋人攪和了一番,最後動用了大軍卻沒抓到,恥辱啊!」

「所以此次南京道的官員會不會發狂?」

「那是大宋皇子,不可能弄死他,否則宋遼兩國定然會開戰。」

「陛下並不在附近,等請示下來之後,皇子早就回京了,所以他們應當不敢冒險。」

「可機會難得啊!」

「對,訊息已經被快馬送去了,就看南京道的官員們想怎麼辦。」

「看,那個皇子走來了。」

趙頊被大批官吏簇擁著走來,到了這邊檢視遼商的貨物,不時親切的問幾句。

氣氛很好,邊上的王卻和沈安卻在聊著些不合時宜的內容。

「遼人已經把訊息送過去了,對面目前有遊騎,不過人數不清楚。」王卻的手很大,沈安覺得一巴掌能打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