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柔情的樂器啊!

嗩吶在趙曙的手中完全顛覆了自己的本來面目,變成了一個傾訴心中情緒的工具。

若是後世人在此,大抵會覺得自己聽錯了。

這是嗩吶?

嗩吶不該是喜慶的嗎?

晚會上來一曲歡快的嗩吶,人人精神煥發。

「官家真是痴情啊!」

作為帝王中難得的痴情種子,後宮中的女人趙曙不肯多看一眼,只和高滔滔夫妻攜手,一統……那個啥。

「頭疼!」

對面的寶慈宮裡,高滔滔喊道:「別吹了。」

她依舊沒法釋懷。

幾個女兒在邊上看著可憐兮兮的,不知道該怎麼勸。當聽到其中一個的肚子咕嚕嚕叫喚時,高滔滔的火氣就更大了。

「把錢都給了外朝,咱們娘兒一起餓死吧。」

攤上這等官人,這日子沒法過了啊!

「那些宰輔也不是好人,就蠱惑著官家把錢都舍給了他們,如今宮中日子煎熬,也沒見他們來相助,可見這人啊,他還是要自助才好。」

高滔滔突然生出了感慨,可想起少的那十萬貫,不禁怒火又上來了。

飛燕動了動,渾身的肥肉顫動了一下,然後勸道:「聖人,那十萬貫不是還沒給嗎?要不就不給了,難道他們還敢說什麼不成?」

「蠢!」高滔滔沒好氣的道:「帝王說出的話就不能反悔,否則天下人會如何看你?」

所謂的金口玉言就是這個意思,實際上就是要維護帝王的威信。

「可這日子怎麼過下去?」

高滔滔是真的在發愁了。

「聖人,大王求見。」

「大郎?他不是出宮了嗎?」

高滔滔本是靠在榻上,此刻坐直了身體,說道:「讓他來。還有,讓官家別吹了,被大郎看到羞也不羞。」

趙頊已經看到了自家老爹在衝著寶慈宮吹嗩吶的深情背影,很是尷尬。

帝後深情是好事,可秀恩愛也別那麼明顯吧。

「見過官家。」

不知道是從何時來的習慣,兒子出閣之後,和皇帝老子的稱呼就變成了君臣模樣。

趙曙放下嗩吶,顯得有些意猶未盡。

「你來何事?」

他知道自己犯錯了,在衝動之下把錢給了水軍,宮中的日子卻壓根沒考慮過。

「臣帶來了些寶貝,想做這門生意。」

「什麼寶貝?」趙曙的精神一振,想起上次兒子提到的生意,就壓住歡喜之情問道:「別是什麼歪門邪道啊!」

這皇室窮的連做生意都正大光明的提出來了,可見窘迫。

趙頊點頭道:「是生意,大生意。」

「多大?」趙曙隨口問道:「一年能掙五萬貫?」

要是一年能掙五萬貫,加上暗香的分紅,趙曙覺得兒子會成為富豪。

「怕是不止。」玻璃的厲害趙頊自然是知道的,當光線從窗外透過玻璃投射進家時,那種光明有幾個人能捨棄?

這就是神器啊!

「什麼東西?」

「玻璃。」

「拿來看看。」

趙曙現在要窮瘋了,若非是顧忌皇帝的臉面,他都準備反悔,把那十萬貫的事兒給忘了。

玻璃不輕,特別是大塊玻璃。

王崇年小心翼翼的抱著一塊大玻璃過來了。

趙曙看著這塊玻璃,眉頭漸漸皺起,說道:「水晶稀少,大塊的就更少,你弄了這麼一大塊水晶怕是不容易吧?還把它給磨成了這麼一塊……這太奢靡了,太奢靡了。」

趙頊愕然道:「官家,這不是水晶,是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