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連曰奔波勞累,我不過坐在這裡等了片刻,有什麼可說的。”

韋一笑在趙禹身邊坐定,笑道:“我天生勞碌命,來回奔走不過是分內之事。”

寒暄幾句,他便說道:“奉教主之命,徐達將軍已經引軍東歸,不過水營也已經開拔,一旦有轉機,旦夕之間便可衝到集慶城下。張士誠應對也快,集慶周邊軍隊已經盡數撤離。至於方國珍那裡,卻提出了苛刻要求。要他同一步調進攻蘇州可以,卻要咱們支付大軍開拔的糧草,並且要教主不得干涉其出兵之後的具體舉止。”

趙禹點頭道:“方國珍這樣的人,不怕他要價苛刻,只怕他沒有態度。能有這樣一個收穫,已經很好了。徐達怎麼答覆的?”

韋一笑說道:“徐達將軍也說,這是稱量天下的買賣,方國珍若夠膽量,便讓他予求予取又何妨,不過是一個口袋換到另一個口袋裡。他讓我來請示教主,是否將方國珍所需軍糧輜重運過大江,只待他率軍北上便與之交割?若教主點頭,我即刻便迴轉去通知徐將軍。”

趙禹聽到這話,心中暗暗讚許,明教這些人,高位者楊逍殷天正之流自是不凡,便連普通教眾如徐達常遇春之流,也皆見識不凡,是真正可相與謀國的豪邁之士。他沉吟片刻後,說道:“這件事倒也不急於一時,左右此間事情很快就會有一個了結,屆時再一併走一遭便是,免了蝠王多一番奔波。”

“若事事只要努力就會有個結果,我倒巴不得每天都奔波勞碌。”

韋一笑說道,頓了一頓後,他又說道:“教主,既然現在張士誠已經公然與韃子反目,咱們的目的也算達成了。楊完者死或不死,於大局已經無甚大礙,是不是不要再冒險了?或者,教主你先回軍中坐鎮,由我和秘營人手留在此處,尋機除掉楊完者?”

趙禹搖頭道:“蝠王這念頭,卻還是江湖想法。楊完者死或不死,對大局關係甚大。他若不死,縱使張士誠出兵揚州,對於韃子朝廷而言,江南局勢仍未算得糜爛。張士誠既然已經降過一次,倒也不妨再降一次。圖謀天下,不同於江湖爭勇,怎樣腌臢事情都會發生。只有除掉了楊完者,才算是觸及到韃子的底線,哪怕他們仍然對招降張士誠心存幻想,也要顧忌數萬桀驁不馴的苗軍究竟是怎樣想法。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韃子將苗軍調來江南簡單,若還想送回去,卻甚是艱難。誠然,這幾萬苗軍對江南各路義軍是個威脅,於韃子朝廷而言,又何嘗不是一個隱患!”

聽到趙禹的分析,韋一笑才心有所悟點點頭,說道:“果然要有怎樣的胸懷才能做成怎樣的事情,可笑過往我們爭奪教主這名頭,實則心中對於將明教帶往何方,著實沒有一個清晰念頭。幸而有教主投身明教,咱們明教才不至於在這波詭雲譎、爾虞我詐的大時代裡迷失方向,遭受滅頂之災。”

趙禹笑道:“蝠王言重了,我又有什麼才能,不過是凡事往壞處多想幾分,心腸比旁人黑了幾分,至於光明磊落、義薄雲天,只怕這一生都與我無緣了。”

“菩薩低眉是慈悲,金剛怒目卻能降魔!若結果是好的,倒也不必糾結於手段如何。但若手段堂皇光明,結果卻是大大的壞事,反倒是惡行。”

韋一笑曾吸人血保命,底子裡本就不是一個安分守己、光明正大之人,這一番言論,倒也有感而發。

頓了一頓之後,他忽然又說道:“是了,先前我入城時,曾瞧見幾個武功高強之輩在城中游蕩。潛近過去瞧了瞧,似乎便是汝陽王府那幾個供奉模樣。教主若仍與那邵敏郡主在一處,須得防備這位郡主殿下有什麼後招啊!”

趙禹聽到這話,微微錯愕,眉頭緊緊蹙起。他點點頭,對韋一笑說道:“蝠王教誨,我自當銘記心中。”

話雖如此,趙禹心中卻總有些不釋然,起身踱步思忖,將近來趙敏種種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