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司雲心中僅有的一份旖旎所想瞬間被扶賢口中噴出的鮮血澆滅乾淨,扶賢身為大乘期尊者,卻被這一鞭弄得面如金紙,卓君塵心中憤懣可見一斑。

見司雲尚且無恙,扶賢雖然五內俱焚,卻還是安心了幾分。他多年前為了鎮壓微生冥,耗盡了心血,靠著幾十年的將養才把修為穩住了五六分。長久未曾顯露身手,扶賢曾經有些自欺欺人地覺得,即便自己現在境界不穩,也還是縱橫捭闔的扶賢尊者。

如今對上了卓君塵,他才真真切切得感受到,自己果然已經不是曾經傲視群雄的青華仙門門主了。

可是不論如何,他都不能就這麼放棄,他也已是風燭殘年將行就木,可他的兒子還是風華正茂的年歲。當初司雲費盡心思聯絡扶淵給他尋找續命的方法今日這個局面,也有他的一份責任。

扶賢轉眼看向沈寒楓,卓君塵在他目光閃爍的第一時便道:“你儘可試試,倘使你敢動他半分,我便挑了你們整個青華仙門陪葬。”

卓君塵話語之中的冷意,叫扶賢發自內心得戰慄。素來仙風道骨的仙門掌門,此時狼狽不堪,身上還帶著火舌舔舐過一般的焦黑傷痕,盯著卓君塵的眼光彷彿要將他戳心穿肺。

卓君塵卻只是冷冷一笑,帶著杜衡落地後,閒庭信步一般走到了沈寒楓身邊。

卓君塵微微低頭,沈寒楓仍是閉目打坐的模樣,緊合的雙眼,細長的睫羽卻微微顫動了一下。卓君塵心中一動,低聲問道:“恢復得如何?”

沈寒楓睜眼,手中一道銀光閃過,飛速消失,他朝卓君塵頷首道:“無妨。多謝襄助。”

卓君塵勾了勾唇,朝沈寒楓攤開手。沈寒楓的目光落在他的掌心,略猶豫了一陣之後,便將自己的手搭上去,藉著卓君塵的力道站起身。他心神不寧,剛歷過天劫時體內的靈氣被天雷壓縮,經脈之中一派空蕩,不得不就地修煉。

然而司雲準備偷襲他時,他其實已經自冥想之中恢復過來。

焚霜劍被他縮小了收在掌心,只要司雲再靠近一步,他便可偷襲於他,順道將被他挾持的杜衡拉回來。不過卓君塵先了他一步,不但救回了杜衡,還重創了扶賢。

沈寒楓抬眼看向昔日的師尊和師兄,扶賢面對他清澈的眼神,心中驀然生出了一股沒來由的愧疚。只是此時卓君塵虎視眈眈,他絕對不能先洩了氣。況且他身為正道之首,也絕對不能向一個魔族低頭。

沈寒楓淡然道:“今日的事能否由我做主?”他回頭看向卓君塵,頭一次朝他提了個要求。

卓君塵朝他溫柔一笑道:“自然,你想做什麼都可以。”這座山頭,已經再沒什麼能威脅到卓君塵的,說他無所不能也不算是誇大。如何處置這對父子,只要師尊說,他便一定能做到。

沈寒楓半垂下眼,轉而重新同扶賢道:“我自稚齡拜入扶賢尊者門下,得青華仙門諸多照顧,今日留二位一命,便當是作為我與杜衡這些年來對仙門的回報。”扶賢聞言神色變了幾變。

“自今日之後,我二人同青華仙門便再無瓜葛,不受仙門之祿,日後如遇同門,便當是陌路人。”沈寒楓神色淡淡,話中之意卻是叛離仙宗,自逐出門。說著,他將自己隨身帶著的親傳弟子令取出來。

扶賢沒想到,自己竟會落到今日這般田地,父子二人的性命還要靠一個逆徒來保全。

可是人在屋簷下,為了司雲,他不得不接受。

扶賢點了點頭,因著心中還殘存的些許羞恥之意,怎麼都對沈寒楓說不出旁的話來。沈寒楓也不在乎,親傳弟子令雖是上好玉石所制,想要摧毀對於卓君塵而言卻並非難事。

臨走前,沈寒楓還添了一句話給扶賢:“寒楓從小便未感受到師尊多少關懷,若是師尊還願記得一星半點師徒之誼,還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