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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可不是來聽你教訓的。”李淵斜眼看她,“話說,那麼久時間不見,我還差點認不出你來了,剛開始我還以為認錯人了,都不敢上來找你。”
恪靖雙手抱拳,“幸得將軍賞識,行某還真是受寵若驚吶。”
“你能不來這套麻煩的禮節麼?好不容易見個面,不如陪我一下吧。”
來不及拒絕,恪靖就被李淵拉走。
李淵選了個不算出名,不算大,卻很精緻的酒樓,帶著恪靖包了間廂房。看他輕車熟路的樣子,就知道他是這裡的常客。
對武人來講,義氣是比什麼都重要的,就如李淵,雖然和女扮男裝的恪靖只見了一次面,但那次她的行俠仗義就給李淵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直念著何時能再見上一面。然後這第二次見面就已經是大半年之後的事了,可對李淵來說,這並不影響他的興致,反而是一見如故,勾肩搭背稱兄道弟連續發招。
其實恪靖是喜歡同這樣的人打交道的,一來不用想著怎麼算計下一步怎麼走或者下句話怎麼說,而是怎麼開心、怎麼舒暢就怎麼來;再者和這樣的人做朋友,不必擔心哪天沒飯吃、沒錢花、沒地方住,一封信過去,救援立刻就到。
她在蒙古的時候,接觸的就是這一類的漢子。
開心的時候就高歌一曲,不開心的時候就策馬和一群人狂奔,看誰不順眼就和那人掐架,掐完就好了。
但是,凡是有利可圖的地方,還是需要耍心眼,需要玩心計,有人的地方就有算計,在她的左膀右臂中,就有豪爽如李淵,也有詭計多端的人。而且,對她來說,若不耍點心眼,那麼被害的就只有她了。
喜歡是一回事,而現實生活是另一回事,即使很多的時候,她厭煩這樣的生活,不喜歡人前一套人後又是另一套的自己,卻也還是為了生存去妥協去適應。何況,她也在這樣的摸爬打滾中看到了自己付出之後的回報。
前一世如此,這一世,她也如此。
“嘿,想什麼呢那麼出神,叫你都不回應。”李淵伸手在恪靖面前揮了揮。
恪靖回神,對他致歉笑道:“對不住,走神了。”
“你該不會還在想我的糗事吧?”
見到李淵誇張的表情,恪靖不禁被他感染,說:“怎麼,李大將軍覺得很難堪麼?”
“告訴你,不準想!”
對著那張帶有孩子氣的臉,誰能想到若干年後,彼時的直率在一次次的背叛中消失呢?直率、豁達,那是不諳世事的年輕人的特權,試問誰沒有年輕過?只是年輕終歸要在時間的流逝中歸於無有,包括曾經的夢想和感情。
可是,她不同。
恪靖覺得,她能透過幾百年的高度來看這些人的未來,這便是她最大的長處,為了生存也為了自己的以後,君子之交淡如水,若不想入局,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不進局裡。
也許,她並不能成為李淵的至交,至少現在,她是這麼認為的。
“你怎麼又走神了?”見恪靖再次沒有焦點的視線,李淵皺起了兩道濃眉,“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不介意說出來,總比憋在心裡的好。”
“沒事,就是……”恪靖頓了頓,拿起筷子點了點桌上的菜,“再不吃,這菜就要涼了。”
和李淵的一頓飯,恪靖吃得哭笑不得,因為這頓飯,將她的血給賠了進去。李淵叫了壇酒,恪靖一開始不知道那酒的厲害,以為頂多只是上好的女兒紅罷了,及至喝了一口,滿喉嚨的熾燒火辣,她才知酒的名字叫燒刀子。
女兒紅的力度遠遠不能帶走身上的寒意,這是李淵給的理由。恪靖自認她的酒量不錯,在大草原上生活的時間久了,她練就了喝酒的本領,特別是冬天,不喝上一杯不爽快,可她接觸的酒都是有講究的,比如竹葉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