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自己還在清皇宮的時候,新年的前一天纏著皇額娘一定要在新年來臨時帶她去放鞭炮,後來卻是睡得死沉死沉,無論皇額娘捏她鼻子還是搔她癢,她就是不願醒來。第二天她還埋怨母親沒叫醒她,白白浪費了放鞭炮的機會,得到的是母親溫柔的微笑。

後來等她大一點了,皇額娘腿腳不怎麼利索的時候,是她尊敬的四哥愛新覺羅·胤禛帶著她去放鞭炮的,最後還因為把庭院裡的樹木燒著差點引起大火,而惹來皇阿瑪的責罵,當時,他倆身上的新衣服也被火花燒出了幾個洞,臉上染著灰,甚是狼狽。

四哥把所有的錯誤都歸咎到他自己身上,即便其中是她纏著四哥帶她去放鞭炮。然後,皇阿瑪以破壞宮闈安定、目無王法為由,杖打了四哥十下,以此作為警戒。

從那時候起,她再也不敢纏著誰一起放鞭炮了,哪怕看到別人放鞭炮,心裡有多麼羨慕。

聽著風吹的聲音,恪靖仿若有種離世的感覺,不知不覺來到宮門外,見到幾個穿著深色棉外套,頭戴帽子的家丁拿著鞭炮戲耍,還有幾個正把紅燈籠掛上去,注意力卻不在自己手頭的工作上,反而在那些放鞭炮的家丁身上,卻又因為要掛燈籠,而不得不要去完成手頭的工作的焦急樣。

在那群家丁中間,是一個穿著華麗的男子,他手裡拿著鞭炮放,白玉似的臉上掛著放蕩不羈的笑容,特別是當他把手裡的鞭炮耍著花樣玩的時候。

家丁們見他玩得按摩厲害,也想學他的樣子,卻惹了一身火星不說,還差點把木棍給甩出去。而有幾個學的有模有樣的,也遠不及他的厲害。

“太子妃娘娘。”其中一個家丁看到不遠處的恪靖,小聲地對楊勇道。

楊勇扭頭看去,果然是恪靖站在門口。他把栓鞭炮的棍子給家丁,迎了上去說:“怎麼起來了?被吵醒了嗎?”

他就是怕吵醒別人,所以才和家丁們找了個離寢居遠點的地方放的,而且這邊竹子多,也能阻隔聲音的傳遞。想不到,還是吵到別人休息了。

恪靖搖搖頭,“睡不著,想出來走走看看,就被這鞭炮聲給吸引了。”

楊勇指著地上那堆紅色的鞭炮,邀請道:“要不要一起來放?還有好多呢。”見她有猶豫又有點期待的樣子,他笑說,“就當沖沖喜,安全的很!”

幾乎是被強推著往前走,恪靖的身子還沒站定,就被家丁塞了根木棍到手裡,木棍另一端拴的就是燃燒著的鞭炮,噼裡啪啦的聲音不絕於耳。

空氣裡飄著二氧化硫的酸澀味道,她想起從她和四哥兩個人偷偷摸摸地放鞭炮,到現在的和一群人一起放,中間那隔了長久的日子似乎一下子被拉近了。

因為鞭炮的爆炸,手也跟著震動起來,酥酥的麻麻的。

第一次和四哥放的時候,她還要讓他握著她的手,不讓手抖得握不住,如今竟然能一個人面對這危險的東西,而且,還很喜歡。

楊勇以為在給她塞鞭炮的時候,她會尖叫,本來他就是存著想要逗她玩的心態,並無惡意,想不到的是,沒把她逗著,反而見到她的微笑。

火光照著恪靖清麗的臉,那雙眼裡流露出的濃濃的柔光,幾乎讓人懷疑身邊的女子,與白日那個不苟言笑、做事幹淨利落完全不輸男子的她是兩個人。

那眉、那眼,分明裝載了溫柔,流出的是真情實意。

原來她也會那麼開心的笑啊。

這是楊勇當時的想法,有種突然走進她的另一個世界的感覺。

畢竟在人前,他的正妃是那麼的嚴肅,不論是對人還是對事,都是賞罰分明,不徇情枉法的。何況之前那場救助難民的功勞,她還歸功於他,即使他做的只是寫一些小詩,作一些畫而已。她卻將這些當作了作品一樣賣出去,還將賣出去得到的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