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請旨討伐南昭!”大司馬鏗鏘道。

“陛下,臣以為萬萬不可!”江寄也不相讓。

殿中諸臣看著二人激烈的爭論一時也拿不定主意站在哪邊,漸漸地文臣與武將分割成了兩派。

宇文睿盯著據理力爭的二人,嘴角噙上一抹不明的笑意,“好了!此事既然關乎南昭,朕定要南昭君主給朕一個交代!”

……

極寒之地處處瀰漫著瑟蕭的氣息,大雪一往如故地紛揚著,舊的積雪還未消融便被新落下來的雪層覆蓋住,陽光暖暖地照耀在北宜國的土地上,紛揚的雪花如同晶瑩剔透的白鵝羽毛,柔軟地鋪灑在皇宮裡每一處宮殿的屋簷上,為其披上一道亮白的外衣。

有宮人穿著斗篷不斷地將各宮殿門堆落的厚重積雪掃除掉,以防有來往的嬪妃貴人踩在裡面凍傷了那雙玉足。伴著碎冰撥開的“咯吱,咯吱”聲響,宮人手中的掃帚一刻也未停下。

樂正無極果真如樂正錦瑟所想,接到她的訊息後立即欣喜若狂,前些日子的陰霾一掃而空,甚至連聲叫道:“好!好!好!不愧是我北宜國的公主,不愧是我樂正無極的女兒!”

樂龍殿中處處響起他雖蒼老但依舊張狂的笑聲,激動欣喜之餘他不覺地又責怪起樂正錦瑟來,若是她當初早些寫信告知自己她已經懷了龍嗣,他也不會如此那般…

目光銳利地盯著下首面色不佳的秦貴妃,他輕哼一聲,“愛妃這般苦喪著臉的臉作甚?聽到這等訊息難道不高興?嗯?”

原本思緒飄忽的秦貴妃瞬間回過神來,她強自擠出一絲笑容,樂正錦瑟懷孕她自然是極高興的,後宮有子嗣與無子嗣的區別誰也沒她清楚。

可是東楚後宮至今就只有錦瑟一人有孕,樹大招風,獨秀遭恨,難保後宮裡的那些有心之人不會找尋時機下手,她早就聽說過東楚那淑妃不是個省油的燈。

“臣妾只是擔心——”秦貴妃將自己心底的擔憂說了出來,換回的卻是樂正無極的不屑。

“婦人之見!朕早已想到…”樂正無極出聲打斷她,“朕自當會有所安排。”

秦貴妃立即噤聲,看著樂正無極現在的模樣又想起前些日子他截然相反的話語,心中滿是晦暗嫉恨。

樂正無極與秦貴妃各自正思索著,樂龍殿的大門毫無預兆地被人開啟,一座精巧靈活的木色輪椅忽然被人從殿外給推了進來。

輪椅上稍顯孱弱的身形赫然是那日在雪山之巔的木衫男子,只不過今日他著了一身白色裘服,如雲煙似的墨黑長髮被玉冠束縛住,輕垂在肩頭,那日蓋在膝上的白貂皮被換成了銀灰色狐皮,雙手依舊捂放在厚厚的狐皮下。殿門開啟的瞬間,白光穿透進殿,有雪花被風吹帶落入了殿內,輪椅上依稀微露出來的玉質面容在白光的照射下俊美地不似真人。

外面伺候的宮人重新將殿門關閉,隔離的暗光瞬間遮擋住了男子的容貌,身後的侍從恭敬地將他往殿內推進。

樂正無極見著來人後,原本森冷的面龐立即換上慈祥的笑容,“邱兒,你來了。”

秦貴妃的面上也浮起一層笑意,她連忙上前一步俯身蹲在輪椅旁,抬手欲幫男子拍掉肩上的雪花,“邱兒,外頭雪大,你不在殿中好好歇著來這裡幹什麼?”

男子不著痕跡地將輪椅轉到了一邊,淡淡地避開了秦貴妃像自己伸來的手,朝向樂正無極與秦貴妃溫聲請安道:“兒臣拜見父皇,拜見母妃。”

秦貴妃憂心地看著面前自小與她不親近的兒子,心底因他的無心之舉起升起了一絲淒涼之感。

“邱兒無需多禮。”樂正無極難得收起帝王的身份,擺露出一副慈父的面孔,“你母妃說的是,你身子不好應該好好休養。”

堆擠如黃豆般大笑的眼睛瞬間眯成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