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手。

可樂正錦瑟服了止痛安胎湯藥也不見得好轉,龍嗣出了狀況,陸太醫不得已之下,只好派人將陛下請到了永溪閣。

不同於燈火通明的永溪閣,此時樂正錦虞正安靜地臥在未央宮中,寢殿內零星的燭火早已經熄滅,只剩下無邊的黑暗籠罩著寂寥空曠的大殿。

有冷風輕輕刮過,窗牖拉開一道縫隙卻在瞬間又閉合上,似有沁人心脾的清香傳來,守在外殿的沐雨感覺異常地疲倦,不知不覺中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寢殿內的空氣裡隱隱地浮動著淡淡的雪蓮香味,睡夢中的樂正錦虞直覺得非常好聞,格外安穩地沉睡著。

夢中似乎又回到了十五歲及笄之前的無憂無慮,雖然不若樂正錦瑟那般被樂正無極寵著,想要什麼便有什麼。但是有母后,有那人,滿滿的都是安心,被種種幸福包裹住。

朦朧中,似乎有人輕輕地抱起了她。就如同十歲那年,她自雪山滑下昏迷之後,便是這般被人抱著。淡雅的雪蓮香縈繞在鼻尖,整個身子蜷縮在那人的懷中,安全又舒適,讓她不可控制地眷戀。

模模糊糊間,帶著清涼氣息的薄唇覆蓋了下來,唇畔上霎時沾染了馥郁的香氣,心中琴絃被人挑撥開,花好月圓夜的盛景纏繞在腦海中,她的手指輕輕地拂上細弦,有潺流的溪水,有空谷的鳥音,有遠山的鐘鳴,有月夜的花香…一切都是那麼地沉寂,那麼地美好。

那日從山上滑落,醒來後她卻撞入了一道溫柔陌生的眸子裡,“公主,你醒了?”

她迷茫地看著他,“你是誰?”

少年好看的眉眼,如玉的容顏,身上浮動的氣息卻不是夢境那股淡然卻又濃郁的雪蓮香。

他說,“五公主,我是太傅府的薛如是。”

“薛如是?”她疑惑地看著他,“是你將本宮從雪山下救回的?”

“是我見到公主獨自倚靠在雪山下面的雲杉下。”少年含笑的眸子如同春日的光輝般明亮。

對了,北宜國沒有春天。

望著那般明亮溫柔的目光,那一刻,她心生愉悅起來。

“是你啊!”她輕輕地笑道,初露的傾城容顏晃花了少年的眼。

“是我。”他怔怔地看著自己,眼睛裡閃耀著別樣的光彩。

可是心中忽然有道聲音不適時地在叫囂,“不是他!”

她輕笑著將那道奇怪的聲音壓下,直直地看著面前如畫的少年,比冷漠地望著她滾下去的二皇兄要溫柔和善地多…

夢中的樂正錦虞嘴角情不自禁地揚起了一抹笑意,唇畔上的雪蓮香似乎變得真實起來。

沒有後來的一切紛擾,糾葛,她真切單純地呢喃道:“是你啊!”

抱著她的人身子猛地一怔,隨即異常溫潤似水的聲音響起,“對,是我。”

樂正錦虞卻皺了皺眉頭,反駁道:“不,不是你。”怎麼會是不一樣的聲音?救她的人明明是溫暖如陽光的少年,不似這般淡若清水。

吮吸著她紅唇的冰冷未停,涼氣逐漸淡化,轉而變得濃烈似火,低沉的男音響起,帶著不容置喙無可置疑的堅決,“不是他。”

睡夢中的樂正錦虞恍然一笑,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微笑,隨著唇瓣上的灼熱逐漸沉淪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有“哐哐”的鑼鼓聲敲響,眾人尖銳的叫喊一聲高過一聲,“走水啦!走水啦!”

原本沉睡著的沐雨陡然驚醒,腦中似乎想到什麼,她的後背一涼,立即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