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成年人,換個地方說,蕭硯不會真以為換了地方,真只聊天。

他皺緊眉頭,“你姐姐知道你變成現在這樣?”

‘姐姐’兩個字,觸痛了蘇玉琢的神經,心底有個地方狠狠一疼,渾身冷得如同掉進了冰窟。

她鬆開手,猛地往後退一步。

蕭硯順勢放開對她的禁錮。

“不許你再提她!姓蕭的都不配提她!”

蘇玉琢聲音明明很輕,卻像是從靈魂深處喊出來。

蕭硯看著蘇玉琢疾步離去的背影,目光又沉又冷。

蘇粉雕的死,轟動一時,又有和蕭承兩口子的糾葛在前,蕭硯豈會對此事一無所知。

蘇玉琢在蘇粉雕死於非命前,對蕭硯態度很淡,無論何時見到,都視而不見。

蕭硯分得清,那不是男女之間欲擒故縱的把戲,是單純不願與他有交集。

蘇玉琢態度的突然轉變,他早已看出不尋常,兩次試探,蘇玉琢確實在背地裡盤算著一些事。

……

蘇玉琢推門進屋,‘嘭’地一聲將門關上,房間維持著曾經的一切,玄關地板的縫隙中似乎還滲透著暗紅色痕跡。

姐姐就是在玄關的位置死去的。

她到的時候,屍體已經被弄走,地上是警察畫出的死者死時的狀態,蘇粉雕右手直直往前伸著,似乎是想開門出去,指尖在距離門檻不到十厘米的地方。

血跡一直從臥室延伸到門口。

蘇玉琢無法想象,姐姐是在怎樣絕望的情況下死去,生命流逝的最後一瞬,她有沒有過後悔?

“姐……”蘇玉琢緩緩跪在地板上,又緩緩匍匐下來,臉頰貼著因供暖而變得熱乎的地磚,呼吸間,似乎能聞到淡淡的血腥氣。

“你一定是後悔了,是不是?”

“你走了,那個男人連看都不曾去看過你,我知道,你一定是後悔了。”

蘇玉琢的眼淚,順著眼尾慢慢滑落,滴在地磚的縫隙間,“你放心,我一定替你討回公道。”

這一晚,蘇玉琢和往常一樣夢到姐姐渾身血的樣子,哭著叫她不要放過那些壞人。

她理智上知道這只是自己的潛意識在作祟,感情上卻仍相信這是姐姐的遺願。

……

再說宋羨魚,過兩天要去巴黎,她晚上拔奶的時候便將奶儲存起來。

季臨淵洗完澡瞅見小妻子寬衣解帶的樣子,眸色一深,抬腳走過去,只是不等他靠近,宋羨魚抬頭看了他一眼:“要給念念留口糧的。”

“……”季臨淵抱起旁邊瞪著兩隻眼的念念,“去幾天?”

“一週左右吧。”宋羨魚說:“你跟念念在家,記得想我。”

像是回應宋羨魚,念念揮舞著胳膊,嘴裡依依呀呀的,聲音裡似乎都帶著奶香味,宋羨魚一顆心都化了:“怎麼辦,好捨不得你們。”

季臨淵露出穩重又溫和的笑:“等你回來,我跟女兒去接你。”

走的那天,季臨淵帶著孩子將宋羨魚送到安檢處,宋羨魚拎著包,一步三回頭,她分不清是捨不得孩子還是捨不得丈夫,心下滋味惆悵。

季臨淵單手抱著念念,另一手插著褲兜,VIP通到沒多少旅客,他就那麼挺拔地站在那兒,目光寵溺溫柔地注視著宋羨魚,小傢伙在他懷裡好奇地東張西望,一點沒意識到媽咪要離開她了。

宋羨魚走到轉彎的地方,過了這個彎,就看不見那父女倆了。

她轉身往回跑。

挽著季臨淵胳膊,眼神不捨:“忽然不想走了……”

離登機還有一會兒,季臨淵拿出插兜的手,在她頭頂揉了揉,“都是孩子媽了,還這麼孩子氣。”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