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承又出去廝混把你一個人丟在家裡了?”蕭老夫人問。

“沒有,他今晚出去是談正事。”羅剪秋笑得沒心機。

蕭老夫人:“也就你信他的鬼話。”

“他現在比以前好多了,真的。”羅剪秋又是一副大度的好媳婦樣,“奶奶你也別總誤會他。”

“你還護著他!”蕭老夫人責怪羅剪秋軟弱可欺,也欣慰她一心向著丈夫。

蘇玉琢低頭吃自己的飯,咀嚼的動作很慢,嘴邊帶著似有若無的弧度。

“聽說蘇小姐是學新聞的,還沒畢業,就當了記者,我閒時也喜歡寫寫東西,前段時間寫了篇文章,想請你給我看一看,提提意見,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蘇玉琢很佩服羅剪秋做戲的功夫。

上午見面,她還一副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樣子,現在又這樣姐妹情深,臉上的笑那麼真誠,若不是知道她是怎樣的人,只怕要被她騙過去。

蘇玉琢緩緩一笑:“好啊。”

……

飯後,蘇玉琢跟羅剪秋去了她和蕭承的臥室。

門一關上,羅剪秋猛地變臉,哪還有半點之前的客氣,她冷冷地看了眼蘇玉琢,抬著下巴走到沙發那邊坐下。

“真沒想到,你們姐妹迷惑男人的本事一樣,不愧是一個娘肚子裡爬出來的。”

“你不是讓我來看文章?文章呢?”

“少裝糊塗,你以為跟蕭硯領了證,就真是他老婆了?是不是還得爸和媽說了算,我勸你識相點,在他們攆你走之前乖乖離開,不然只會自尋難堪!”

“這是我們夫妻二人的事,不勞大嫂操心——”話沒說完,一隻菸灰缸勢如破竹地砸過來。

蘇玉琢不躲不讓,眼角被砸了個正著。

鈍鈍的疼在眼角擴散開,很快,有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往下淌,蘇玉琢臉上的表情都沒變化半點。

“誰跟你是夫妻?少做夢!”

羅剪秋面目猙獰,蘇玉琢嘴裡‘夫妻’兩個字,立時讓她喪失最基本的理智,她狠狠指著蘇玉琢:“趁早給我滾,不然落得跟你姐姐一樣的下場!”

“你這是承認我姐姐的死,是你乾的?”蘇玉琢緊緊盯著羅剪秋。

“她那是罪有應得,誰叫她仗著容貌好,到處勾搭男人,老天都看不過去了,讓她死於非命,這都是報應!”羅剪秋靠近蘇玉琢,揪住她衣領,蘇玉琢下巴滴落的血,正好落在她手背上。

“我警告你,趕緊滾出蕭家,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我姐姐走得很不甘呢。”蘇玉琢一雙眸子幽深黑暗,像兩汪死水,裡面彷彿藏著無數冤魂,絲絲冒著滲人的寒氣,聲音卻帶上笑意,聽著很是詭異:“她每天晚上都託夢給我,夢裡她血淋淋的,流出來的淚都是紅色的,我說她死得冤,死得不值,她哭得好傷心,嗚嗚嗚的,像地獄裡發出來的一樣。”

“有時候我醒來,一睜眼,恍惚好像看見她就站在我床頭,眼睛睜得大大地看著我……”說著,蘇玉琢瞪大眼睛一點點靠近羅剪秋的臉,配上她臉上的血痕,莫名叫人心頭一涼。

羅剪秋不由鬆開揪住蘇玉琢領子的手,往後退了一步。

蘇玉琢緩緩踱步到床邊,指著床頭櫃前邊的位置,幽幽道:“姐姐就站在這,看著我,身上的血流到了我身上,涼涼的……”

羅剪秋聽得渾身發毛,無意瞥見自己手背上一點鮮紅的血跡,更是一驚,忙跑去衛生間把手洗乾淨。

正洗著,門口冷不丁響起蘇玉琢冰冷的聲音:“手上沾了血,還洗得掉麼?”

羅剪秋一抬頭,瞅見鏡子裡照出蘇玉琢帶血的臉,脊背忍不住涼了半截。

“你少裝神弄鬼!”她開口說話的聲音很高,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