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又有電話進來。

接通後,他聽見老母親的聲音:“你到底知不知道今天什麼日子?小喜等了你二十多年,婚禮對她來說有多重要,你知不知道?”景老夫人語氣很衝,說完緩了緩情緒,軟下聲音:“你先回來把婚禮辦了,等結束,你愛去哪兒去哪兒,沒人說你一句,行不行?”

景逸沒說話。

景老夫人又道:“你又不是醫生,在那兒也沒什麼用處,結果是好是壞,該怎樣還是會怎樣,不會因你有半點不同,可是小喜不一樣,沒有你,這婚禮就進行不下去,她等你二十年受的白眼和苦楚已經夠多了,你還要她在今天變成一個笑話給外人看?”

“我……”景逸正要開口,搶救室的門開啟,裡面出來位醫生下病危通知。

“傷者出現腎臟衰竭,隨時可能有性命危險,請家屬做好準備。”

蕭愛第一次離死亡這麼近,嚇得兩腿發軟靠在宋羨魚和顧欣顏身上。

其他人不約而同抽了口冷氣。

蕭硯冰冷而緊迫的視線盯住醫生,語氣不容拒絕:“她不能有事。”

“我們會盡力……”

話沒說完,蕭硯衝過來抓住醫生衣領,額角暴起青筋:“我說,她不能有事!”

“你把他衣領扯下來也沒用。”程如玉從裡面出來,拍了拍蕭硯右肩,“冷靜點,讓他先進去救人。”

蕭硯收起一身的戾氣,左手扶在腰帶上,另一手用力搓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一些,然後看向程如玉:“情況有多危及?”

“救人的時候沒有醫生能給出準確的答案,只能說盡最大的努力……”

“別跟我說這些虛的。”蕭硯打斷程如玉的話,“說實話。”

程如玉默了片刻,說:“很危險,你們做好準備。”

言罷,他戴上口罩,回搶救室並關上了門。

蕭硯雕塑般在原地怔了許久,忽地一拳砸在白牆上,緊跟著鮮血順著牆壁往下淌。

“阿硯!”江南心疼不已,捧著蕭硯的手,情急地喊護士。

蕭硯揮開她的手,眼神流露出深深的悲痛。

“你的手流血了,快去檢檢視看,有沒有傷到骨頭……”

“不礙事。”

“都這樣了,怎麼能不礙事,聽媽的話,給醫生檢查一下。”

“我說了不礙事!”蕭硯聲音又冷又沉。

江南很少看他發火,不由愣住,餘有韻過來將她拉開,安慰道:“阿硯三十幾的大男人,這點傷不算什麼,等小蘇出來了再處理也一樣。”

“……”江南沉默。

景逸聽到蘇玉琢垂危,更是沒法走開,對電話裡說:“是我對不起她。”

“錯過小喜,你一定後悔!”景老夫人說話,撂了電話。

等待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不知道又過去多久,裡面出來個護士如釋重負地告訴所有人:“傷者情況暫時穩住了。”

大家都鬆了口氣。

景逸看了看手機,離聞人喜的約定還有些時間。

“有事及時給我電話。”

他跟江南說了一聲,離開了醫院。

……

這一晚,羅剪秋在景家婚禮上蓄意殺害蘇玉琢的訊息不脛而走,哪怕蕭家和景家及羅家有意封鎖訊息,媒體還是嗅到了味道,隔天,報紙上刊登出了相關的資訊。

蕭家三兒媳是景家千金的身份,以及景逸為了她拋下新娘守在醫院的訊息在上流圈傳得沸沸揚揚。

羅家對外宣稱,羅剪秋早在一週前就被送去奧地利休養,家裡人並不知道她又回了國。

這番話無形中告訴外人,羅剪秋所犯的事,與羅家任何人都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