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粉雕在蘇玉琢心裡的地位,遠遠高於他。

點上一根菸抽著,沒開口。

“不能說?”景逸問:“還是不好說?”

沉默許久,蕭硯輕聲開口:“蘇蘇姐姐的死,有我一部分責任。”

景逸一怔,“什麼意思?”

“在她工作的地方,我們見過幾次。”蕭硯嘴裡的這個‘她’指的是蘇粉雕,景逸聽得出來,只聽蕭硯又說:“後來在一些場合,她找我說過幾次話,正巧被羅剪秋撞到了。”

蕭硯說得含蓄。

但都是聰明人,景逸自然聽得懂。

羅剪秋對蕭硯有非分之想的事,他也知道。

只是很意外,沒想到大女兒居然對他也有男女之情。

“這麼說,羅剪秋買兇殺粉雕,也是因為你?”案子審訊中,警方那邊給景逸的結果,羅剪秋買兇殺蘇粉雕是因為她搶了自己的男人。

卻沒人想到這裡的‘男人’,不是蕭承,而是蕭硯。

“……”蕭硯沒有否認。

景逸目光落向蘇粉雕的墓碑,靜靜地看著她的名字。

對這個大女兒,他沒有多少感情,因為從沒見過,不如蘇玉琢更能讓他覺得自己是個父親。

因而,他沒有像蘇玉琢那樣生出那麼強烈的情緒。

“回頭我與她談一談。”景逸說:“先讓她自己冷靜冷靜。”

兩人在墳前又站了一會兒,景逸先提出:“回去吧。”

往回走了沒多久,景逸接到蘇玉琢的電話,“爸,您快回來,小姨出事了……”

景逸心下一沉,忙問:“出什麼事了?”

“她摔了一跤,要生了……”

蘇玉琢雖然有過一個孩子,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就沒了,沒有一點這方面的知識,寒冬臘月,聞人喜痛得一身汗,眼看著聞人喜褲子上的汙血越來越多,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做。

“我該怎麼幫你?”

蘇父出門買菜還沒回家,蘇玉琢到家的時候,就聞人喜一個人半躺在院子的水泥地上,一扇鐵門大大地敞開著。

蘇玉琢抱不動聞人喜,聞人喜也痛得站不起來,蘇玉琢更不敢亂動她。

“小蘇……”一波一波的疼痛讓聞人喜話都要說不出來,斷斷續續:“讓我躺下,羊水破了,孩子……孩子會窒息的……”

水泥地上冰涼,蘇玉琢不能讓她躺在地上。

跑回屋裡,抱出一床棉被鋪在聞人喜身後,然後扶著她慢慢躺下。

“拿個枕頭,把我下身墊高一點……”

聞人喜微微喘息,音量很小。

蘇玉琢動作利索地照做,一番折騰,她身上滾了一身汗。

聞人喜緊緊握著她的手,每一次疼痛來襲,她都用力抓一下,蘇玉琢的心情跟著她手上的力道一上一下。

蘇父拎著蔬菜肉類回來,瞧見這一幕,嚇得魂飛魄散。

“怎麼了這是?”

走前這位景夫人還好好的,怎麼買個菜的功夫,就這樣嚴重?

“小姨摔了一跤。”蘇玉琢道:“您能不能去把六嬸叫過來?”

杜文建的母親生過孩子,有點經驗,或許可以幫忙。

蘇玉琢先前給杜母打過電話,那邊沒人接,許是沒聽到,又許是不在家,於是補充一句:“六嬸要是不在家,您就到去五嬸家看看,沒準六嬸在她家打麻將。”

“行行,我馬上去。”蘇父把蔬菜肉往地上一丟,轉身跑出去大門。

“您堅持一下,救護車很快就來了。”蘇玉琢抬手擦了擦聞人喜額頭上的冷汗,輕聲安慰。

“我還好。”這個時候聞人喜還不忘安慰孩子,“你別太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