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不清楚。恐怕連他們自己也說不清楚。他們可能認為中國是一個很神秘的國家,一個非常遼遠的國家,但又是一個很友好的國家。他們可能對中國有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但是他們對中國有感情,對中國人民有感情,這是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的。至於像園主任這樣的知識分子,他們都能講英語,我們交流思想是沒有困難的。他們對中國、對中國人的感情可以直接表達出來。此時有言若無言,語言作為表達人民之間的感情也是未可厚非的了。

我現在不再傷腦筋去思索究竟哪一個海德拉巴是真實的了。兩者都是真實的,或者兩者都不是真實的,這似乎是一個玄學的問題,完全沒有回答的必要。勉強回答,反落言筌。不去回答,更得真意。海德拉巴的人民,同印度全國的人民一樣,都對中國人民友好。因此,對我來講,只有一個海德拉巴,這就是對中國友好的海德拉巴。這個海德拉巴是再真實不過的,我將永遠懷念這樣一個海德拉巴。

1979年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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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雨曼陀羅(1)

——記加爾各答到了加爾各答,我們的訪問已經接近尾聲。我們已經訪問了十一個印度城市,會見過成千上萬的印度各階層的人士。我自己認為,對印度人民的心情已經摸透了;決不會一見到熱烈的歡迎場面就感到意外、感到吃驚了。

然而,到了加爾各答,一下飛機,我就又感到意外、感到吃驚起來了。

我們下飛機的時候,已經過了黃昏。在淡淡的昏暗中,對面的人都有點看不清楚。但是,我們還能隱約認出我們的老朋友巴蘇大夫,還有印中友協孟加拉邦的負責人黛維夫人等。在看不到臉上笑容的情況下,他們的雙手好像更溫暖了。一次匆忙的握手,好像就說出了千言萬語。在他們背後,站著黑壓壓的一大群歡迎我們的印度朋友。他們都熱情地同我們握手。照例戴過一通花環之後,我們每個人脖子上、手裡都壓滿了鮮花,就這樣走出了機場。

因為歡迎的人實在太多了,在機場前面的廣場上,也就是說,在平面上,同歡迎的群眾見面已不可能。在這裡只好創造發明一下了:我們採用了立體的形式,登上了高樓,在三樓的陽臺上,同站在樓下廣場上的群眾見面。只見樓下紅旗招展,萬頭攢動,宛如波濤洶湧的大海。口號聲此起彼伏,驚天動地,這就是大海的濤聲。在訇隱洶磕的濤聲中隱約聽到“印中友誼萬歲”的喊聲。我們站在樓上拼命搖晃手中的花束。樓下的群眾就用更高昂的口號聲來響應。樓上樓下,熱成一片,這熱氣好像衝破了黑暗的夜空。

第二天一大早,旅館樓下的大廳裡就擠滿了人:招待我們的人、拜訪我們的人、為了某種原因想看一看我們的人。其中有白髮蒼蒼的大學教授,有活潑伶俐、滿臉稚氣的青年學生,有學習中國針灸的男女青年赤腳醫生,有柯棣華紀念委員會和印中友好協會的工作人員,也有西孟加拉邦政府派來招待我們的官員。他們都熱情、和藹、親切、有禮。青年人更是充滿了求知慾。他們想了解新中國的政治、經濟、文化、教育。他們想了解我們學習印度語言,其中包括梵文和巴利文的情況。他們想了解我們翻譯印度文學作品的數量。他們甚至想了解我們對待中外文學遺產的做法。總之,有關中國的事情,他們簡直什麼都想知道。大概是因為他們知道我是在大學工作的,所以我往往就成了被包圍的物件。只要我一走進大廳,立刻就有人圍上來,像查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