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此時的心情是真的不知道說些什麼好,看著庭淵那張稚嫩的臉,行事卻極為果斷,頭腦也聰明,想到一開始他與庭淵針鋒相對,還覺得庭淵是個滿口胡謅的人,現在就覺得很羞愧。

庭淵將視線落在他的身上,起身往他這邊走來,“三爺,我要和你道個歉。”

三爺有些懵:“?”

庭淵:“明知你不是兇手利用你轉移視線,讓他們誤以為我的判斷出錯而找你的麻煩,對不起。”

三爺嗐了一聲:“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這算什麼,你把案子破了,我這點委屈算不得什麼,我還得感謝你為我的侄兒討回了公道。”

他相當無奈地說:“我也不知道家裡這些關係這麼亂。”

庭淵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這關係實在是太亂了。

沈玉黎是楊蘭玉生母這事兒超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庭淵是真的怎麼都想不出沈玉黎究竟是因為什麼條件答應楊蘭招殺自己親生兒子的。

起碼現在是想不出原因。

伯景鬱站到庭淵身邊,問他:“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表姑孃的死與楊成忠有關?”

庭淵:“你還記得我與老爺子單獨說話嗎?”

伯景鬱點頭:“當然記得。”

庭淵:“從楊蘭玉的死上我推論兇手是楊蘭玉身邊的人,當時我更傾向於懷疑楊成忠,猛然想起老爺子當時指著楊成忠所在的方向,去找老爺子求證,老爺子懷疑兇手是楊成忠,與我的懷疑不謀而合,因此我便對他多了幾分留意,直到楊蘭招的出現,他拿繩子捆楊蘭招時,我便確認了他就是殺害表姑孃的兇手。”

伯景鬱:“你可真能忍,還配合他們演戲。”

庭淵回頭看了一眼,說道:“目標雖有了,但是還缺乏證據,楊蘭玉的死尚有疑點,本身我也是偏向楊成忠是兇手多一些,直到仵作發現藥裡有麻沸散,我去表姑孃的廚房看到她廚房的刀,聯想到楊蘭玉廚房的刀具,再結合房間內降溫的冰鑑,這才還原了案件真相,確認兇手是沈玉黎,只是我沒想到沈玉黎竟然是楊蘭玉的生母。”

“母殺子確實有違常理。”伯景鬱也覺得過於殘忍。

兄弟父子殘殺的倒是不少見,這母子殘殺的還是頭一次見。

伯景鬱:“你的觀察真的很細緻,僅憑一個香囊便能推理出楊蘭招也參與其中,這聯想的能力實在是太強了。”

庭淵道:“破案就是這樣,需要有極強的思維能力和聯想能力。”

伯景鬱贊同地點頭:“你若不說他那個香囊不是林漫漫繡的,我也看不出來,不過你是怎麼就憑一個放大鏡認為林漫漫有眼疾的?”

庭淵解釋道:“有些人近視,看遠處的東西看不清楚,但是近處的東西很容易就看得清楚,還有人是看不清近的東西,但是越遠越看得清楚,一般遠視不嚴重的人看近距離的東西影響不會太大,像林漫漫這種看字需要放大鏡,銅鏡擺放位置又比較遠的,是中度遠視才有的情況。”

庭淵以前高中的同桌就是遠視,雙眼750度,遠近都看不清,坐在教室中間對他來說就是剛剛好能看清黑板,若是不戴眼鏡矯正,他看桌面上的書一個字都看不清,全是模糊的。

“真的很厲害,你的知識儲備太寬了,我不得不服。”

“術業有專攻。”庭淵對伯景鬱說:“你也很優秀,能騎馬能射箭,而且射得還準。”

伯景鬱:“可是我的腦子沒你的好使,很容易相信別人的話。”

“其實也不是沒有改善的辦法,任何人說話你都別相信,這樣就不會被他們影響。”

庭淵也不能給他解釋得太詳細,自己這種習慣是多年培養出來的,做刑警最忌諱的就是別人說啥你信啥,沒有獨立思考的能力,幹不了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