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證又保證的,陸雲羽這才肯回家去了。

陸雲峰在這件事情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竟然是他,特意去把趙賢找了來,勸說他們和好如初的。

“我只是,不想這個二姐老是住在這兒罷了。”他輕描淡寫地說。

心蕊是知道他有這樣一種習慣:明明是那種真意卻偏不表現出來,裝成一副很冷淡的模樣。以前,他這種個性是很令她欣賞的,認為他這是深沉而不譁眾取寵的男人味。可現在,陸雲峰的這種個性卻讓她哭笑不得了,他這麼什麼也不肯說清楚,這讓她該如何定位他們的關係呢?說起來,事情拖到如今這個地步,心蕊也不是沒有一點責任的。她的性格天生溫和、容忍,而不會採取主動,又尖銳不起來,更加之她潛意識的懷著一些期望,決不肯就此就離開雲峰,便一任事態拖延下去而遲遲不願解決什麼了。

但是,這世上的事情似乎是自有其內在的規律的。無論人們自己願不願意去面對,它們仍然會起著相應的變化,造成另一種全新的局面出來,讓人們再也無法逃避得了。

正當這種看似平靜的生活又維持了兩個多月後,一個意料不到的難題終於擺到了心蕊面前。

那天下午,心蕊因為身體一直不太舒服就沒有去上班,呆在家裡看一些服裝資料。她讀了幾頁時尚資訊,就遇到了障礙,有幾個法文單詞沒有翻譯過來,她無法弄清楚意思。忽然,她記起雲峰有幾本外文大詞典,就放在他的書房裡的,或許會有一些用處。於是,她就進了沒那個她很少去的書房。

雲峰的書房很大,也很舒適。不僅有一面牆的書架,還有一張長長的沙發椅。曾有很長一段時間,這就是他躲避她的地方。現在他不怎麼來這裡了,但還是明顯地在躲避著自己,不是嗎?他的姐姐一走,他們不就是又開始分房而居了嗎?想到這個,看到那個薩克斯,心蕊不禁發了一會兒愣。搖了搖頭,她就開始在書架前搜尋起來。只一會兒,她就找到了那本法文詞典。那本書又厚又重的,不過才捧了幾分鐘,她就有些吃不消了,手臂酸澀起來,乾脆就在那張書桌前坐了下來,仔細地翻看著。查到了那幾個單詞以後,心蕊把書放回了遠處。正準備離開時,她一晃眼看見書桌上散亂地擺放著信紙、原子筆、檔案夾之類的物件,凌亂不堪。真像是一個不會收拾的孩子!心蕊心中泛起一股柔情,微微地嘆了一口氣,就著手整理起來。

很快的,一切東西都井然有序了。只剩下一本日記似的冊子忘在了外面,拉開抽屜,她想把這個私人東西放好。就在此時,無巧不巧地她就看見了抽屜裡那個大大的公文袋。而且那上面居然寫著她的名字,筆跡卻是雲峰的。

“怎麼會有給我的公文呢?”心蕊奇怪極了,順手就拿起了它。

既然是寫明給她的,心蕊就沒有任何顧及了,毫不猶豫地開啟了公文袋,好奇地看了下去。這是一份離婚協議書,林林總總地,有五、六條款項。每一條都是關於對她的補償條件的,房子、存款、車子……應該說,這樣的優厚條件是很少見的。

雲峰真是慷慨啊!心蕊想笑,淚水卻瘋狂地湧了出來。拭了拭淚水,她再看了一遍這份協議書,她把目光定在了“陸雲峰”那個簽名上,心裡像是有一把尖刀在割著一樣的疼痛不已。原來,他陸雲峰早就準備好了離婚的;原來,他的決定是從來就沒有改變過;原來,一切只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而已!

她再也沒有勇氣看下去了,一下子就跌坐在地板上,無力再站起來了。驀地,一陣眩暈襲了過來,她的胃裡就翻江倒海地難受得不得了。她頭昏眼花地衝進了衛生間,拼命地吐了起來,噁心得喘不過氣了。在又是一通翻天覆地的嘔吐之後,心蕊筋疲力盡地倒在床上無法動彈了。一陣虛脫感從腹部下面的什麼地方向她的全身蔓延著,幾乎要將她的頭和身體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