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書怎麼老是出差啊,這還是新婚呢,連個蜜月都沒有,婚禮也沒個交代,打牌的時候那些個老太太一問我就啞口無言,有個兒媳婦兒連個證據都沒有……”她看似有些撒嬌式的懊惱。

我無言以對哭笑不得。

“下週六晚上有計劃嗎?”她問得殷勤。

“呃,左珊瑚約我去秦依依的新電影首映觀禮呢,離這裡很近的,媽媽,要不我再弄兩張票,我們一起去熱鬧熱鬧,有好多明星要來呢。”我就衝著大叔級的帥哥鄧嘉華去的,是我童年記憶裡五星級的大人物。

可是婆婆臉色倏然就變了,就像那天忽而降臨的烏雲,遮著整個臉龐,氣氛一時說不出的壓抑,素來泰山崩而色不改的公公似乎臉上也有些動容,這讓我有些惴惴不安,似乎我說錯什麼嚴重的話了。

她大概是看出我眼神的閃爍,轉移話題:“本來還打算帶你去轉轉呢,那改天吧。”

一直到吃飯的時候,場面也不是平常一樣熱絡,我有些食不下咽。

難道這麼忌諱的秦依依問題真的跟關應書有關係,我越想心越涼,我不在乎你以前怎麼樣,喜歡幾個人,受過幾次傷,有過幾段情。可是我所不能忍受的是我自己的無知,對你以及你的世界你的歷史的無知……

“陳叔叔,你幫關應書開車多久了?”我總是對他不死心。

“有大概五年了吧?以前我們家很窮,我開計程車賺不到什麼錢,還要在這高消費的城市裡供我女兒讀書。有一次,先生喝醉了,在路邊左右晃,我看著不對勁,就把他帶回家了,他醒來之後就僱用了我做專職司機,薪水是以前的四倍了。”

“你知道那天他為什麼喝醉嗎?他一向酒量深不可測的。”

“不知道,好像有些微微發燒,還在喃喃念著老夫人呢。”

我不由得嘆氣,一團亂麻,理不出半點頭緒。我開始考慮著把關應書灌醉再套他話這種史上最不經思考的方案了。

關應書這次出差的時間有些長,第三天的時候我特別想念他,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彷彿自己的每一個細胞,每一片面板肌理都會思考,都被像是藤蔓一樣的東西纏繞著,躲不開,逃不掉。

晚上不願意一個人睡在偌大的床上,就鑽回自己的被窩。一直沿襲著開窗簾的不良習慣,剛好看得到月光,細如銀鉤,勾著這個世界上萬萬千千的思緒,無從理起。我甚至像是詩裡寫的一樣,希望我在這頭,此時的關應書在那頭……

我連電話都不敢打,害怕打擾他開會工作,偷偷發了個簡訊:“我想你,晚安。”以前看過一種說法,晚上互道晚安的人必然是相愛的人,我雖然以前將信將疑,現在卻變得有些盲目了起來。

那邊沒有迴音,我在失望和思念裡終於入夢。

醒來的時候是在關應書的房間裡的,我一陣狂喜,像春回大地後的燕子一樣衝進還在嘩啦啦流水著的盥洗室……

我以為他在刷牙來著……

卻沒想到是在洗澡……

“醒了?”他眼裡似乎有著使勁壓抑的笑意。

我臉紅紅的要退出來:“我以為……”還沒說完就被他拉到花灑下面,溫熱的水登頭淋下,淋溼了我的話,也淋溼了我的心。

“恩,以為什麼?”他這回真的笑出來了。

我抱著溼漉漉的腰:“你昨晚上怎麼不回我簡訊?”兇巴巴的質問經過蒸騰的霧氣一氤氳,瞬間變成耍賴撒嬌的語氣。

“下飛機才看到的。”他回答得無比精煉,隨即俯□,對著我的耳朵輕語:“有多想,恩?”聲音不正經極了,立馬我的臉燙得像火一樣。

睡衣在星火剎那之間就不著蹤影,我有些羞怯:“我們,還是,去房間裡吧?”只不過我向來人微言輕,細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