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下。

程彎彎掀起車簾,看到賀掌櫃一臉謙卑的站在前方,手中還拎著包裝華麗的禮品。

她不由扯了扯唇角,之前和錢老爺子說那麼多,結果全白說了,真沒想到這賀掌櫃跪的這麼利索。

不過說起來,她算是沾了昭兒的光,要不是昭兒名頭太盛,賀掌櫃哪會這麼輕易低頭。

她淡聲開口:“那日的事我沒有放在心上,賀掌櫃不必再來了。”

賀掌櫃連忙雙手將厚禮奉上:“多謝穗安人寬宏大度,這是一支百年人參,還請穗安人收下。”

“不必了。”程彎彎放下車簾子,淡聲吩咐,“程甲,啟程。”

馬車緩緩行駛,後面三輛車立即跟上,駛出大河村,漸漸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賀掌櫃拿著人參禮盒,心裡慌得要命。

穗安人拒絕收禮,那就說明內心裡根本沒放下那件事,二十天後穗安人抵達京城,要是遇見了賀家人,再不經意提起他搶奪生意的事,家主不會放過他,他小命休矣。

怎麼辦,怎麼辦……

賀掌櫃的手指突然一頓,他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那天來大河村,他看到穗安人的兒子畫了一幅畫像,那畫像上的人,赫然是賀家本家嫡出的二少爺。

兩年前二少爺通敵賣國,被朝廷發落,家主大義滅親,夫人無力挽回,只有大少爺在宮門前跪了三天三夜,卻未能讓皇上回心轉意……後來大少爺想法子送走二少爺,結果二少爺半途逃走了,後來有訊息傳回來,說二少爺畏罪自殺,因為這件事,大少爺暴瘦十斤,整個人消瘦的不成樣子,大少爺對二少爺的兄弟情,感動了京城所有人。

要是大少爺知道二少爺可能還活著,不知道該有多高興。

而他知道二少爺的下落,咳,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在大少爺那裡就算是立功了,大少爺一定會保住他這條命。

賀掌櫃立馬轉身回去寫信。

四輛馬車很快抵達程家村,程老太太帶著人早就候在村口了,個個大包小包,也不知都帶了些啥。

程二叔和程三叔幫忙將行李搬上後面兩駕馬車,程家二老則和村裡的人告別。

這次程家去京城,大半個程家村的人都出來送行,村口密密麻麻全部是人,人人眼中都是羨慕。

“你們這次去,一定要記住,不要給昭兒惹麻煩。”程族長再一次叮囑道,“京城富貴之人太多了,一不小心就會得罪人,凡事都要退一步,方能海闊天空。你們之前提到去京城做生意,這事兒急不得,等昭兒成親之後,可和昭兒的媳婦商量此事,萬不可自作主張……”

程老太太不停點頭:“他六叔公你就放心吧,我們加起來一百多歲的人,這些道理還是懂,要是真有什麼事拿不準,就寫信回來問你。”

程族長笑道:“我一個鄉下老頭子啥都不懂,與其問我,還不如多問問程昭二姑。”

程老太太再次點頭,她這個二閨女是真的和以往不一樣了,曾經想著井水不犯河水,可如此來看,根本就沒法子兩不相干,因為昭兒當官,而二閨女也是官場之人,二人攜手同行,他們程家才會越來越好。

“程老夫人,該出發了。”沈縣令策馬前來相送,坐在馬背上道,“這時候出發,日落之前可以到驛站,不然就得摸黑趕路了。”

程老夫人連聲道:“我再交代一下家裡的事……他六叔公,我家老二老三兩個不成器的兒子就託你照看了,他們兩個手上有些錢,要是拿去賭博喝花酒,直接家法伺候,千萬不要看昭兒的面子……”

程家人在這邊依依不捨,沈縣令則策馬走到程彎彎車前。

他隔著車簾開口道:“穗安人這次去京城,要是遇見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