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住。

丹鳳眼眯成了細縫的形狀,季芸兒瞬間反應過來,看來自己那日去昭儀宮扇的風奏效了!

駱太醫早早得了樂正錦虞的吩咐,鎮定地站在那幫朝臣的旁邊以防不測,在禮部尚書痙攣抽搐的時候他就已看出他的不對勁,奈何他一直犟著,寧願一死也不與貴妃娘娘低頭,讓他想上前也無能為力。

眼見一個又一個的晚生後輩挨不過心魔對樂正錦虞屈服,再瞧著禮部尚書老臉逐漸蒼白髮青,駱太醫一直在心中乾著急。在他突然一動不動之後,便立即想也不想地邁步衝上去。

一探,果真是斷氣了。

向樂正錦虞低頭的朝臣在被摘掉黑罩拿掉布塞之後,才發現一切只不過是樂正錦虞嚇唬他們的手段,紛紛為自己方才的行為羞憤不已卻又發作不得。

如今,他們還有什麼臉面要求陛下收回成命,將樂正錦虞遣送至明國寺?

再對比禮部尚書寧死不屈的模樣,更是為自己的軟骨與低氣節懊悔。

跟從禮部尚書的門生紛紛落下淚來,至此他們在朝堂上再無顏面示人,這般屈辱地妥協,還不如一開始便附和陛下立樂正錦虞後,不至於如今給人看了笑話落了把柄。

在眾人的俯首垂淚中,樂正錦虞輕蔑嗤笑。

宇文睿淡聲吩咐道:“將禮部尚書帶下去吧!”

幾名禁衛方抬起禮部尚書的屍體,樂正錦虞就叫住了他們,“慢著!”

眾人不滿地看著她,如今人已經死了,她還要怎樣?

迎上眾人曲解的神情,樂正錦虞撇了撇嘴,她才不會如他們這般小肚雞腸。

“尚書大人雖然並未解了本宮的好奇心,但是本宮也不是無情之人,禮部尚書忠君愛國,恭於社稷。”樂正錦虞俯下身子,高聲道:“臣妾請旨加封禮部尚書為‘一等公’!”

靈蛇髻遮住了樂正錦虞面上的神色,俯身時裙襬瀲灩如波,高貴雍容似妖嬈的紅聖蓮,完勝牡丹的國色天香。

只是,她會這麼好心?

宇文睿敲了敲身下龍椅的扶手,沉聲道:“榮安,擬旨。”

榮安立刻取來空白聖旨,筆墨。

磅礴凌厲的筆鋒滑落最後一筆,宇文睿將筆扔還給他,“厚葬吧!”

“是。”禁衛這才恭敬地將禮部尚書的屍體抬了下去。

紅聖蓮自下而立,拉開裾浪。樂正錦虞揚了揚下巴,笑盈盈道:“陛下萬歲!”

眾人恍然大悟地附和,“陛下聖明!萬歲萬歲萬萬歲!”

宇文睿抬手她攬入懷中。

季芸兒不去看樂正錦虞的眉飛色悅,起身朝江楚秋的方向驚呼道:“江昭儀這是怎麼了?”

特意拔高的尖叫聲讓樂正錦虞秀眉輕挑。只是與自己對視了一眼就歪倒在林嬤嬤身上至今未醒,難道她的目光有害人的法力?那她還需這般大費周章作甚!只需看著這些人,讓他們悄然死了即可。真是做作!

不待其他人如何反應,季芸兒轉臉面向駱太醫,急聲吩咐道:“快給江昭儀瞧瞧。”

她懷疑地看著江楚秋略顯蒼白的面色,深藍色的長裙架著這些日子明顯消瘦的軀體,憔悴下的溫婉氣質不減。

她該不會真的有龍嗣了吧?

季芸兒心一咯噔,她一向用的是陸太醫。順手聽話不說,醫術在太醫院也是鮮少有人能敵。可是他現如今成了樂正錦瑟的隨侍御醫,太醫院便只有其他人可以用,讓她想做些事情也變得不方便起來。

樂正錦虞見季芸兒臉色一會兒一個變,心下變得警惕起來,被宇文睿握著的手也莫名地攥緊。

宇文睿覺察出她的不自在,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冰冷的手指帶著安定撫懷,淡聲對駱太醫吩咐道:“給江昭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