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勇驀地變色,額角微微跳動。

“勇!”見他要發怒,我忙上前,不著痕跡地隔在兩人中間。

“勇,”我定定心神,從姬輿手裡接過橘筐,拿出一個橘子,將橘筐捧著遞給熊勇,懇切地說:“勇的好意姮知曉,只是這橘果到底不同一般,姮聊為心領。”

熊勇看著我,眼睛瞪得直直的。

我哀求地望著他。

對視了好一會,熊勇看看橘子,又看看我,重重地嘆了口氣:“也罷!”他一把拿過橘筐,斜了姬輿一眼:“這本也是要給別人的,再給姮卻是送不出手!”

姬輿面無表情,冷冷地看著他。

熊勇不再多話,扭頭撇下眾人,大步往馬匹走去。

沒走幾步,突然,他又轉回頭來,看向姬輿,接著,視線落在我身上。

“姮!”他咧嘴,紅光滿面:“將來你到楚,我帶你去採橘!”

我的表情僵在臉上。

熊勇卻哈哈大笑,把橘筐拋給從人,翻上馬背絕塵而去,空空的街道上,只餘一陣楚歌抑揚頓挫地迴盪。

我站在原地,似乎無法將眼睛移向旁邊,剛才的橘子仍留在手上,手心傳來橘皮冰涼的觸感。

臂上突然一緊,我轉頭,卻是姬輿。

“入內吧。”他說,話音未落,已拉著我往宅中走去。

我跟著姬輿的步伐,想應答,話卻吞在了喉嚨裡。抬眼瞅去,他一直看著前方,步子並不快,動作也並不粗魯,指頭卻勁道十足,我絲毫違抗不得。

“邑君。”申迎上前來,恭聲問:“可須飯食湯沐?”

“不必。”姬輿說,步子一點也沒減慢,路上,眾家臣紛紛行禮,他也不停下,徑自帶著我穿過中庭,登階上堂,又一直往前走去。

□中寂靜無人,只餘秋蟲細碎的鳴叫,燭火寥寥。

姬輿仍拉著我,沿著廊道大步邁進。手臂被他握得生疼,我哼了聲,掙了掙,紋絲不動,那手上的力卻變得更大。

“輿!”我低呼道,奮力停下步子,又使勁地掙扎好幾下,終於把他的手甩開了。我皺起眉,正欲開口,卻猝不及防地被一雙手臂擁緊。

手中的橘子滑落出去,霎時間,天旋地轉,未等我出聲,嘴唇已經被溫熱的氣息牢牢堵住。

呼吸如同被點燃了一般,姬輿的手緊緊地箍著我,在我的唇舌間深吻啃噬,狂放而霸道。我幾乎被他懸空地架著,絲毫無法動彈,發不出聲,幾乎透不過氣來。姬輿卻不管我的掙扎, 索求愈加熱烈,似乎要發洩什麼一樣,將我的摁得更加用力。呼吸困難得無以忍受,我心中一陣氣急,在他的舌上用力地咬了一下。

姬輿似吃痛,手一鬆,我的腳跟重新落回在地面上。

涼風霎時透入。唇邊熱辣辣的,我大口地喘氣,驚惱地看著姬輿,口中仍留著淡淡的血腥味。

臂膀上隱隱生疼,姬輿的手依舊緊緊地握著不放。廊下光照昏暗,卻掩不去他面上染滿的潮紅,胸口一起一伏,目光慍怒,灼灼懾人。

“邑君。”正僵持間,身後忽而傳來申小心翼翼的聲音。

姬輿仍盯著我,沒有說話。

“邑君……嗯,杞太子已至。”申似是躊躇,又吞吐地說,之後,再聽不到有人出聲。

空氣似凝固了一般,只餘燒灼的熱氣和各自高低不勻的呼吸。

稍傾,姬輿神色斂起不少,放開我,卻仍沒有開口。

臂上微微發麻,我深吸一口氣,突然覺得無法在與他對視,轉身逃也似的朝外面走去。

“姮。”觪已經等候在堂前,見到我,展露笑意。

“阿兄。”我快步迎上前,聲音卻弱弱的,像絆在喉嚨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