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說,“你怕他們不知道我們跑了是不是?”

她一下沒了聲音,但也因為我那一聲,她很快找到了我。

“你怎麼樣,她把我扶起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她哭道。

“算了,不能怪你。”我動了動自己的手腳還有腦袋,還好,沒有骨折,估計都是皮外傷。

“剛才你那樣跳下去,不把脖子摔斷了才怪。”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之前我數到“三”的時候,就見她閉著眼睛往外倒,要是那個姿勢下去,不是摔碎腦殼就是摔斷脊椎,反正一定是沒活路的。

情急之下,我跳下去的時候拉了她一把,這下好,她倒是沒什麼大事,我落地的姿勢沒掌握好,一下子連摔帶滾地搞了個七葷八素。

本來我想等到那車駕走遠了才離開,沒想到我身上的疼痛還沒有退去多少,車駕的聲音就停了下來,接著就開始了謾罵聲。然後兩支火把亮了起來,開始在路邊搜尋起來。

“糟了,他們發現我們走了!”我壓低聲音對小尹說。

“現在怎麼辦?”小尹又是一副要哭的樣子。

“別哭!”我又對她一瞪眼。“我們必須分開走。”我冷靜道,“你帶上這個。”我從懷裡掏出那塊畫了速記符號的絲帕,“你先去相府,一定讓人守護好我爹孃和家裡兩個孩子,說不定我們並不是他們唯一的目標。”

判斷出他們是用羌語在對話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而且剛才那個人根本就沒有看小尹一眼,明顯是衝著我來的,

“然後,你一定找到趙統,把這個交給他。”我攤開絲帕,觀察了一下週圍情況,又添了幾筆,“記住,只有他才看得懂這上面的內容。我會一路留下碎布條作記號,或者……”我看看手腳上滲出的血,“或者,跟著我的血跡也可以。”

小尹看到我身上的傷痕,眼淚滾落了下來,但她咬著嘴唇,剋制著不哭出來。

“你記住,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被他們發現了,你就說你是相府的丫頭,不知道我在哪裡,然後就哭,使勁哭,哭得他們心煩意亂,這樣你對他們沒有利用價值,他們就會放你走。知道了沒?”

她掛著淚點了點頭。

“小尹,”我握上她的手,“你比你想象的要聰明,要堅強,你要相信你自己,我的這條命,就在你手裡了。”

她有些訝異地看著我,嘴動了動,卻沒有出聲音。

不遠處傳來那兩人邊搜尋邊罵罵咧咧的聲音。

“好了,時間不多了。”我指著一個方向,“剛才我在車裡的時候注意力一下車的行駛方向,他們是從西城門出的,你沿著這條路走,不要到路當中,容易被發現,到了城門之後,把這塊腰牌亮出來,他們一定會讓你進城。”說著我把丞相府的腰牌給她。

“還有萬一路上有什麼情況需要錢的,你給他們這些。”我因為不喜歡身上帶太多飾品,所以就只帶了一副小的珍珠耳環和一支白玉簪,我都取下給了她,然後還把剛拿到手的那個玉如意也拿了出來。

她幾乎滿手都捧著東西,看著看著眼淚又滴了下來。

“你都記住了麼?”我又問了一遍。

她一邊收手裡的東西,一邊鄭重地點點頭。

“好了,快走吧,千萬小心!”我最後重重地握了一下她冰冷的手。

她看了看我,眼神堅定起來,深吸了一口氣,朝來路的方向走了過去。

我撥出一口氣,只覺得人有些發軟。但我很清楚,我決不能呆在這個地方,那兩個歹人的聲音已經越來越近了。

我迫使自己鎮定,在自己的外衣撕下一塊,一邊把布料撕成小塊,一邊細細觀察周圍的情況。

我現在身處成都城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