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毀了孫紹祖和迎春的親事。這事雖然是救迎春於水火,對探春其實是不夠厚道的。

要說依探春的精明,又在府中幫著理事,未見得猜不到這裡頭的貓膩,卻沒有多說什麼,見到自己更沒有針對一句半句,待她還如從前一樣。這般清風明月,頗有林下之風,倒叫她不好意思起來。

“倒是麻煩你了,璉二嫂嫂正依重你呢,倒專門為了我們耽誤事。”黛玉一手拎著裙子,另一隻手被探春扶住,兩人走在最前頭,賈琴和賈梅老實的跟在後頭。

“不過是幫嫂嫂跑跑腿罷了,算什麼依重呢,倒是林姑母說,姐姐已經學著當家理事了,上上下下打理的井井有條。”探春說到這裡,心裡不由一嘆,有母親手把手教著,和她這樣全靠自己摸索著強貼上去的,怎麼能一樣呢。

若不是得空在老太太跟前露了個臉,璉二嫂子為了賢名才捎帶上自己一點,恐怕這會兒還和迎春一樣呆在角落裡生灰呢。

“我算什麼當家理事,跟著胡鬧罷了。倒是有機會聽了外頭許多趣事,以前是沒機會聽到的。”黛玉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黛玉明顯的感覺到她手臂一僵,開口道:“有了趣事竟不說出來讓姐妹們好生一樂,該罰該罰。”

“這趣事就是呀,皇上舍不得自己的親生女兒遠嫁和親,就讓那些娘娘呀,王妃呀,到處認乾女兒,認下了給個封號就成了替死鬼。你說,這是不是趣事。”

探春想說,這算什麼趣事,簡直就是人間慘劇。姑母這個女兒是不是嬌養的呆了,竟連好壞都分不出來。

不對,這位林家的姐姐,和他們姐妹從來都不親。但說話辦事,不像是糊塗人。還是第一回跟自己這般親熱的說話,難道是……意有所指。

可為什麼要跟自己說,她猛的抬頭,有些艱難的扭動脖子,朝林黛玉看去。只看到她一雙瀲灩似水的眸子對著她一沉,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來。

“果然有趣的緊。”探春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出這幾個字的,連嫡母交待她的事,也早拋到了腦後。

關於自己的八字,她總算明白了,她當初為這件事氣了小半個月。但是因為迎春也得宜於此事擺脫了孫紹祖,她氣忿之餘也只能罷了。如今想想,真覺得嫡母看走了眼。這樣的人,哪裡是她能擺佈的呢。

“別去這一間,對面這間。”硬生生換了房間,黛玉感覺得到,探春的聲音都在打顫。

杏果很快送了衣裳過來,探春陪著她換了衣裳,有心想多問幾句,又不知如何開口。黛玉看她手中的帕子都快要絞爛了,越發閉緊了嘴。這件事,她很清楚自己的斤兩,根本不可能幫得上忙。

她能做的只是讓探春提前知道,有所準備。如果她能自救,是最好的。就算不能,起碼也能想清楚,提出幾個條件來。總比打個措手不及,直接被人拿捏住的好吧。

探春不停的抖著,抖到最後,她忽然苦笑一聲,“我有姨娘,有弟弟,我……罷了罷了,多謝姐姐。無以為報,只能提醒一句,是母親讓我帶幾位姐妹過來換衣的,其餘的事我也不知道。”

“妹妹放心。”黛玉換好衣裳,探春藉口頭痛留在了自己的屋裡。

東西兩側廂房是特意清理出來待客的,萬一小姐中有個頭痛腦熱,或是身體不適,又或是臨時換個衣裳,由主人家陪著,又是小姐的院子裡,自然放心。

世人以為東為尊,以探春這麼周到的性子,必然會將林黛玉請入東邊的廂房,而另外兩位賈家的族小姐,自然是去西邊的廂房。怕是探春想到了這一點,才臨時換了方向。

而沉香又是跟在賈琴身後的,大家都是年紀相仿的少女,今天黛玉又特意和另外三位賈家小姐梳了一樣的髮髻。下人沒有敢盯著小姐看的,若是隻看沉香,恐怕真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