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我好像……喜歡上你了,怎麼辦?”

集訓結束,受了些處罰。完全虛脫,我心裡卻覺得開心,像打贏了最重大的戰役。

集訓後有一個不算短的假期,對於我們這支嚴格要求保密的隊伍,這樣的假期太過難得。我因無處可去,隨她回鄉,到了南方。我們在S市市區裡留宿一晚。在她鼓勵下,我為她完成成人禮。之後幾天她要回縣城,也猶豫著要不要帶我一起。我恐懼,反對得堅決。她就不再堅持。

沒有明說,我知道她家裡不會懂得這些。一個相當傳統的村莊,她又是一村的希望。

兩個女人在一起,算什麼呢?

我甚至不曾告訴她其實S市是我的故鄉,因為自己根本無家可歸。在這城市裡的每一秒,血液奔騰跳躍,心臟越發烙傷一樣疼。

我這樣自身難保能給她什麼?

剩餘的假期我流連在酒吧。心裡越發空洞。很久以後才知道那一夜的機緣巧合改變了我整個人生軌跡。究竟是好是壞,就算現在,也不能給出答案。

明明等到她轉車S市,我臨時決定乘了提前一班回去。

回到軍營裡,我發現自己一整個在改變。

起初知道這樣下去會毀了自己的前程,也會毀了她,嘗試斷開。劉靜怡對我們兩人的未來也十分猶豫,或者只是恨我的不堅定?我分辨不清。

冷戰持續了半個月。之前明明總怨沒有時間接觸,之後卻總能看到她。和女孩們一起說說笑笑,瞧也不瞧我一眼。軍隊裡的女孩有的是比我高大。有時候想,如果不是自己當初大膽越位,也許在她眼裡自己和別人也沒什麼區別。又想也許她只是被動地接受,一切不過是自己痴心妄想。心裡越不甘越感到無趣。

訓練射擊的時候,等在她們排之後。看到另一個女兵圈住她做瞄準姿勢。大可不必做得這麼親密。我心裡不是滋味。好不容易熬到午飯,我見她身旁有空,賭氣似的站在那裡,之前那女兵徑直坐了過去。

我確定劉靜怡看到了我,面無表情。

忽然就怒從心起。

不記得怎樣找茬,最後是飯菜扣了一地。

老兵總有辦法整治我們這群“小鬼”。綁著磚頭站軍姿,最簡單的懲罰。好巧不巧下了暴雨。我不肯服軟,到最後直挺挺地倒下去。

劉靜怡來看我,沒有哭,但眼睛都腫了。貼著我的耳朵,“鄭樂你怎麼那麼狠啊?我以為你再也不想看到我了……”

幾年以後再回想,覺得好笑,心底卻沉悶。越覺得不可理喻,越冥冥註定。

之後的我戰戰兢兢,更憎惡自己,更怕失去她,卻也變得更加瘋狂。

屢次半夜約在涮洗間。起初只是接吻,解相思之苦。後來愈演愈烈。到了寒冬臘月裡,我們滑地像兩條相濡以沫的魚。我又想從小到大太多趨向利益的不得已,似乎只有這樣絕望的愛才證明了生的真實。

在恐慌中攀向□,越發體驗到震撼人心。

快樂的時光一眨眼就過去。到了冬天,她父母從縣城一路顛簸來看她。我與她同寢室的戰友假意攀談,偷偷看劉靜怡的家人,帶著一提兜的土產四處送人。

她母親親切地叫我嘗,自家炒的花生。

餘光瞟著劉靜怡,劉靜怡道:“你就拿著呀。”又轉過頭對父母介紹我,她的親密戰友。我接過她母親塞來的一大捧,聽著老人家口裡碎碎念著的“好囡”,一心只想逃走。

這樣太過樸實的人家我只覺得陌生,推及我和劉靜怡的感情,會遭遇什麼,我不能想象。另一方面,畢竟血濃於水。我無力融入,又絕不可拆散。

當晚送她父母回了招待所。這一天的時光,太過艱難。什麼都沒有做,卻好像耗費了過多心力。瘋狂地想要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