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自己動手做菜,可是那燒火的爐子她根本不會用,吸了一鼻子的灰,邵峰也不會,最後兩人還是到管大爺那兒蹭飯吃。

在村裡逗留的這段日子雖然簡樸了一些,可是夏小冉臉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燦爛,邵峰也終於放下心來,他比她自己,還要了解她。

臨走的前一天,管大爺的侄子娶媳婦,在家門口熱熱鬧鬧地擺了豐盛的流水席招呼親朋好友,也邀請了小冉和邵峰,讓兩人見識了一把鄉村婚禮。

他們鬧洞房的時候,邵峰忍不住對夏小冉說:“小冉,乾脆我們也結婚得了。”

夏小冉喝了幾杯白酒,根本沒聽清楚他說什麼,只是一味地傻笑。

第二天醒來,她左手的無名指多了一枚白金鑽戒。

她記得,那是很久以前,她和他一起看中的婚戒。

長久

他們繼續坐長途汽車回北京,快到家門口的時候夏小冉說口渴,邵峰就讓她等著,自己跑去小超市買了礦泉水,出來見小冉站在那兒等他,他孩子氣地輕笑: “小冉。”連續喚了兩聲,可她沒有一丁點反應,傻傻地立在原地,目光一直注視著前方。

邵峰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疏疏落落的大樹下,一輛耀眼的捷豹突兀地停在那兒,駕駛座上坐的人他們都認識,秋末陰陰的涼意拂遍全身。

他過去握著小冉的手,剛剛碰到她,這才發現軟軟的手冷冰冰的,他想拉著她往前走,可她執拗地不肯再邁開一步,不僅臉色,連嘴唇都是泛白的,面容蕭瑟得如同枯萎的落葉,眼睛裡帶著絕望。

很多人總是以為美好的日子很長久,可以肆意揮霍,可以不加珍惜,可她知道不是的,她的每一秒快樂都是奢求來的,只是沒想到會消失得那麼快,才半個月而已。

世上哪裡有長久?她怎麼看不到?

邵峰嘆了口氣,堅定地握著她的手近乎強迫似的扯著她走過去,一邊走一邊說:“不用怕他。”

夏小冉一直縮著身體,緊抓著他的手臂,眼睛沒有離開過前面的那輛車,那防備的模樣好像那是一頭非洲雄獅,隨時隨地會撲過來將他們吞噬一樣。

看到他們慢慢地朝自己走來,傅希堯也開門下了車,倚著車門,隨手把煙扔地上用腳踩息,他站立的位置上積滿了菸頭,不知道來了多久了,在夏小冉記憶裡他從來不會有耐心等人的,所以她更加不明白,他這樣糾纏不休的目的是為了什麼?

傅希堯的手搭在倒後鏡上,歪著頭有些惡劣地輕笑著,周圍的空氣裡彌散的是夏小冉熟悉的菸草味,他又摸出一支菸,點燃了吸了一口,玩世不恭地吐出一個個菸圈,眼睛笑眯成一條線:“這幾天玩得可愉快啊?”低沉的聲音帶了些諷刺,說話時他黑亮的眼睛緊實地凝在夏小冉身上,彷彿要把她看穿看透似的又深又沉。

夏小冉已經完全不會思考,怔怔地看著傅希堯。

“託福,沒有外人騷擾,我們到哪兒都過得愉快。”邵峰嗤笑一聲,推了推小冉的肩膀說:“你先回去,我們兄弟倆難得見面,得聊一陣子。”

陽光下,傅希堯被他的動作刺了眼,眯著眼睛看了好久才發現他們的無名指上都戴著戒指,烏黑陰沉的瞳孔一縮,鼻子哼著冷笑,尤其是看到夏小冉踮腳在邵峰耳邊低語了什麼,然後乖乖地聽話離開,他更是憋了一肚子的氣,她對他,從沒有這麼聽話。

邵峰跟他對視了半晌,頓了一會兒說:“找我有事嗎?”帶著京味的聲音不是很大,雲淡風輕得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可是他緊握的拳頭又不是那一回事,他比誰都清楚,他想揍他,狠狠地揍他一頓。

傅希堯彈彈菸灰,若有似無地笑了笑:“邵瘋子,不管怎麼樣,她已經跟了我。”

“那又如何?”邵峰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