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希媛神色微變,知他已經打算破罐子破摔,無論如何也逼得爸媽答應他,她卻不贊同地正色道:“收起你生意場上謀算別人的壞水兒,這裡是你家,我們是你親人,打不斷的血脈。我還不知你的脾性?素來得不到手絕不罷休,你說沒轍騙騙外人可以,別想騙我!”見二姐突然如此疾言厲色,傅希堯臉色也不好看,想著反駁,傅希媛卻比他更快一步,“我是為你好,等我說完,你覺得沒道理的話完全可以當是耳邊風。”

這樣一來,傅希堯再忍不住也只能聽著。

“我聽說那女孩有了你孩子你才這麼急吧?還有今晚這一鬧,你也是算準了爺爺會回來?爺爺向來疼你到骨子裡,你不過左右說兩句好聽的,只要不是很過分的事他肯定什麼都答應你,況且還有孩子這一樁……你十拿九穩他老人家定會幫你跟爸媽說項,可你想過沒有,即使你能順利結婚,那結婚以後呢?她嫁給你,同時也是嫁進傅家,爸媽不歡喜,你還能一直兜著?就算你們住外頭,可隔三差五逢年過節你們總得回來吧,到時她如何自處?你們男人是沒做過人家媳婦不懂這些彎彎繞繞,尤其是像我們這樣家庭的媳婦,不得公婆心的該得多小心翼翼才能少看點臉色?經年累月就成了心病,是埋在你們之間的定時炸彈,你明不明白?”

傅希堯被她一句接一句犀利尖刻的問題給問懵了,坐姿變得筆直僵硬,卻又不敢看他二姐,他的確是算漏了這關鍵的一層。他握緊拳頭,那鑽石刺進他的手心也感覺不到疼,忽然想起了什麼,有些恍惚地說:“也許你說的都對。”他們是至親家人,傅希媛自然最清楚他一貫吃軟不吃硬,以為說動了他,可又為他下一句話而吃驚,“可如果連結婚這個保證我都給不了她,她恨我都來不及了,更加不可能跟我在一起,因為一開始,就是我迫的她……”

好像直到這一刻,他才找到了情感宣洩的出口,他被教做人要喜怒不形於色,被教做事要強勢,卻沒有人教他怎麼去愛一個人,夏小冉那他冷冷地看著他說,傅希堯,你只是個不懂愛的可憐人。

他也常常問自己,是不是真的像她說的,他只是因為得不到才這樣不依不饒?也許一開始是,可後來到底是不同了,尤其是現在還有了孩子這樣血脈相連的牽絆,他怎麼捨得了?他們都沒有他自己清楚,看起來像是他家裡這關難過,其實不是,最難的是她那裡,若說他有99%的手段讓她點頭嫁給他,卻只有1%的自信讓她心甘情願,只是他還固執地不想承認罷了。

……

等傅希媛離開後,傅希堯一個人靜靜地坐了很久,心裡很煩亂,想抽菸,卻在看到那個打火機的時候沉默了,這是他“逼”夏小冉送自己的,像他貼身的東西,襯衣、領帶以及錢包等等他都要求她送,好像這才是男女朋友,才有她屬於他的感覺。

忽明忽暗的火苗,在黑夜裡幽幽地閃晃著,他想了很久,才撥了一串最近知道卻已經滾瓜爛熟的號碼,響了好一會兒,那邊的人才接起來,是他熟悉的軟糯細柔的聲音,他一句話沒說下意識地就掛了電話,如同之前很多個夜晚一樣。

只是下一秒,他又再撥了一次。

夏小冉傻看著螢幕顯示的“無號碼來電”,又想起這些天莫名的電話,已隱約知道是誰,她其實也不想接,可是想起蘇曉沐的話,還是接通了,這次不同,她第一句便問:“傅希堯?”

傅希堯有些意外,卻還是緩緩說:“是我。”手裡的打火機“啪啪”地一開一合,忽明忽暗的火光影得他影影綽綽。

一時間,只聽見電話裡微弱的電流聲。

夏小冉倒是直接:“你有什麼事?”十分疏離的口吻。

他不答反問:“你最近好嗎?”

“我很好,謝謝你關心。”她冷淡地答,也識趣的沒問他怎麼知道自己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