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開眼笑的她更為眉開眼笑,唯一令她仍略感失望的,是他始終還是低著頭,他始終沒有如她所求的抬起頭來,惟慕夫人見他能出席,已覺相當難得,她喜極低呼:“英……名?你……真的來了?”

“真好!來來來!快坐到孃的身邊,讓我把你介紹給各位親戚朋友!”

說著,心中的失望已一掃而空,更已一把將緩緩上前的英名拉到身畔,要他坐在她的左側,而應雄,則坐在她的右側。

“各位!”慕夫人一臉自豪的對賓客道:“這位就是外子與我的第二個兒子——英名!他與應雄該是同年同月同日所生,二人長得頗相像呢!尤其是他倆的聲音,有七分相似;我這兩個兒子,也許前生很有緣呢?”

相像?有緣?相信也只有慕夫人自己認為,英名與應雄相像,其他賓客的眼神,都像在不以為然。

也是!一個身披一身名貴的絲錦繡衣,上繡耀目銀線,閃閃生光,簡直是華麗與傳奇所在;一個卻墨衣一襲,低沉而不顯眼,料賤而不矜貴,且低首不見面目,怎可說二人相像?並沒有慕夫人預期當中的讚歎之聲!也沒有掌聲!只有沉默!不過縱然一眾賓客似不贊同慕夫人的看法,當中還有二人,卻暗感認同。

小瑜、應雄。

小瑜只感到眾賓客的木然反應有點過份,而應雄……

他遽地“一馬當先”,上前一把搭著英名的肩膊,與他並排,故作開懷的道:“不錯!娘說得一點不錯!我這個二弟,連我也認為與自己十分相像呢!大家說是不是?大家說是不是?”

應雄說著笑著,一雙眸子飛快地朝堂上逾千賓客一掃,這孩子的目光,竟似有一種令人不得不服的壓逼感,眾賓客向來趨炎附勢,眼見連慕龍的親兒也如此袒護此子,登時七情上面地附和:“是……呀!啊哈!慕大少與二少真是像極呢!儼如攣生一般啊!”

瞬息之間,整個廳堂洋溢著起鬨的笑聲,適才不安與恐懼頓一掃而空。

慕夫人見自己兒子如此幫助英名解圍,心中不無感動,暗自老懷大慰。

還有小瑜,更是對這應雄表哥另眼相看,暗思:“說得好!應雄表哥……其實也是一個明白人啊!”

惟在滿堂賓客的鬨笑聲中,英名卻驀地對仍搭著其肩的應雄,沉聲問了一個大家聽不見的問題:“為何,屢次助我?”

應雄嘴角輕翹,一笑,也壓低嗓門輕聲在其耳邊答:“因為,你並不討厭。”

他續道:“這個世上,討厭的人實在太多哪!你看那群賓客,個個都像工蟻般平凡,他們外表雖堂煌,內心卻又卑屈,他們只是在刻意奉承我爹這隻更大的蟻吧了!但你……”

“你不是蟻!你是不同的!”

英名一愣,但仍沒抬首望他。

“你雖然總愛低首,但在所有人都埋怨你在收首的時候,你卻依然故我,不理任何人的奇異目光,我不認為你是自卑,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原因,反而更覺勇氣!”

“而且,我幫你,也是為了孃親!她很疼你,而且日夕恐防自己對你這個義子照顧不周而有愧於心;孃親雖然不在乎別人怎樣看她,更早知道世事豈能盡如人意,她卻只在乎對得起別人,對得起良心,她但求無愧於心,她是一個好女人,永遠都是……”

英名與應雄甚少在慕府碰上,也甚少說話,想不到今日應雄悄悄對他說了這麼多話,英名聽他如此形容自己的孃親,竟爾有感而發道:“她,不錯是一個好女人,一個太偉大的女人。”

應雄只是笑:“好了!英名二弟!你這樣說話,孃親若聽了,一定會很開心!不過如果你想讓娘此刻開心,就請安坐席中,一直吃罷這回壽宴,讓這席壽宴好好收場吧!”

不錯!天底下最令人一個女人開心的,也許不外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