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且別太早高興!即使你願受三百鞭,此事還須有個水落石出!受鞭之後你大可迴風雲閣,但明晚子正,日盡之時,我與所有天下徒眾都會在三分教場等你,倘若你還認為此事絕非斷浪所為,你,便必須在所有人面前給老夫一個滿意的解釋及交待!”

“若你不能給老夫一個滿意解釋,我並不會罰斷浪!但我卻會再正式重罰你!”

“無論你曾為天下立下多少豐功偉績,但幫規在前,為表公正,即使你亦絕對不能姑息!你明白嗎?”

“你真的決定沒有?”

既然聶風拼死也在維護斷浪,雄霸此舉,無非是借重罰聶風以斷浪恫嚇,希望斷浪為不忍心聶風因他受罪而不打自招!惟是,聶風似乎並不想給斷浪任何不打自招的機會,他又在斷浪要張口前搶先張口答:

“如果我對斷浪的信任,會因為這三百鞭以及明晚的重罰而改變,那,我對他的,就不是真正的信任!”

“師父!聶風再重申一次!我絕對相信浪並沒幹過任何出賣我的事!即使你再正式重罰我,甚至死,我也願意堅信!”

聶風一語至此,忽地“啪□”一聲撕開自己上衣,精赤上身,正色道:

“師父若在重罰我也沒有辦法,請師父——下鞭!”

如此豪情,與平素溫文、謙厚退讓的聶風簡直判若兩人!原來一個人竟可為友情變成這樣!可見他對斷浪的友情非比尋常!雄霸本來只是想對他及斷浪恫嚇,畢竟聶風對他仍有少許利用價值,惟此刻亦給聶風強硬的態度弄得下不了臺,本已極怒的他更即時面色一沉,暴喝道:

“好!想不到老夫教出一個硬得像鐵的徒兒!那你就給老夫先吃三百鞭吧!”暴喝聲中,雄霸手中鞭已重勁揮出,鞭勁如刀,“裂□”一聲,第一鞭已將聶風肌膚抽得皮開肉綻,爆裂迸血!接著便是第二鞭,第三鞭……,霎時“裂□”之聲迭起,人與鞭之間血肉橫飛!秦霜早已別過臉不忍觀看!步驚雲卻是一片死寂!眼見聶風為維護自己受此痛苦,斷浪更是羞愧難當,他眼眶一熱、一紅,哽咽的勸:

“風……,我……斷浪今生能遇上……你這個好兄弟,真是……我最大的……福氣!但……你何苦為我……這個被人看不起的……賤人,白白受此……痛苦?”

“住口!”雄霸雖一鞭比一鞭用力,惟聶風依舊如泰山一般,在血泊中傲立,他終於出言喝止斷浪:

“你若還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你就是真正的——賤”“那就連我也要看不起——你!”

乍聽聶風如此喝令,斷浪登時噤聲!因為他知道,一旦聶風決定了的事,即使任何人如何勸說,他都會絕不改變!只是,斷浪不但止聲,他還像秦霜一樣別過了臉,他也不想再看下去。

他並非不敢看聶風血淋淋的傷痕。

而是無顏面對這些傷痕……

他,是否真的偷了鐵屍雄蠶?幹了對聶風不起的事?

夜。

夜深沉。

深沉得如同一段前路矇昧的友情。

風閣之內,不斷傳來一陣陣飲泣之聲,飲泣聲不是發生別人,而是發生整夜為聶風以布抹血的——孔慈!眼看著聶風背上胸上無數血淋淋的鞭痕,縱橫交錯,如同一張密密麻麻的血網,真是觸目驚心,那些血,她自今早為聶風揩抹,迄今仍是無法抹乾,孔慈不由一面抹一面心疼,疼心得她不住飲泣。

她終於忍不住潸然的道:

“風少爺,為了斷浪……令你弄成……如此,真是……難為……你了……”

聶風卻未有回應她,只是,他倏地對窗外無邊的黑暗沉沉道:

“既已來了,又為何一直不敢進來?”

“你已在外站了整整六個時辰,你,還要再站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