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即使告老還鄉,還日夕擔心會給當年所樹的官敵行刺,他自己身負蓋世掌法,也還罷了,但其妻子弱質纖纖,惟有經常留在府內以策萬全,可憐慕夫人,直如一頭籠中之鳥,養在深閨。

慕夫人見慕龍不語,亦深明其夫難處,知道不便再談這個話題,唯有岔開話題道:

“是了!數日前曾到府後韋大嫂秋娘的屋子探望,斯時她已身懷六甲,待生之日,好像還與我相距不遠,不知她如今的景況如何?”

慕龍略帶鄙夷的道:“唏!夫人!那家窮鬼算是什麼?你何必把那個什麼韋大嫂掛在心頭?這些低三下四的人,又怎可與我們相題並論?你最好還是快快把她忘掉,免得汙了胎氣。”

慕夫人溫柔的道:“不是的,那個韋大嫂,是個很可憐,亦很可敬的女人,她的丈夫一直不長進,偏好嫖賭飲猜,以致家徒四壁。她一個女人家腹大便便,還要替人縫補衣裳,幫補家計,上次我前往看她時,本想給她一些銀子,誰知她很有骨氣,堅拒不要,她說,若想腹中的孩子有骨氣,她自己便必須以身作則,不能無功不受祿,即使是女人,也須有做人的骨氣;唉,我真想再到府後那小屋探望她……”說著,慕夫人雙眸竟帶一點乞求的目光。

慕龍不屑的道:“夫人!你何必為那野婆娘唉聲嘆氣?那樣的女人,神州滿地都是!她一家所住的那間小屋,寒酸殘舊,卻正正座於我們府後,真是有礙觀瞻。我已在想辦法攆走她們一家!”

這個慕龍,雖曾是一介將軍,卻是刻薄寡恩,且動輒便狗眼看人低,與其夫人的“深明事理”背道而馳,慕夫人聞言急道:“不!龍!你別要攆走韋大嫂吧!她已是可憐的很,你這樣做,教我如何安心?”

慕龍生怕她動了胎氣,唯有假意應承:“是了是了!娘子!你還是儘快回府休息吧!我們在外若逗留過久,當心會遇上危險……”

話未說完,一股危險的感覺已逼近來了!慕龍但聽腦後“颯”的一聲!一道劍影已從後射至!慕龍曾貴為親率千軍萬馬的大將,掌底下功夫並非徒負虛名,反手一挾,已把從後射至的劍夾在兩指之中,定睛一看,方才發覺那裡是一柄劍?那只是一紙薄如蟬翼的字條!好利害!能把薄如蟬翼的短箋勁射如劍,來人定是一個劍中超級高手!慕龍掃視四周,只見已渺無人煙,來人想必已經遠去,唯有開啟字條一看,只見字條之上寫著數行蒼勁又令人觸目驚心的字:

“慕府門外生異象,百竹恭迎萬劍王;十九年後中秋夜,劍聖前來戰兒郎!立戰書者:劍聖”

劍聖?慕龍當場心中一沉!勢難料到,名動一時的劍聖竟會認為他們未出世的孩子,會是萬劍之王?更不惜要等十九年,以求與他一戰?真是一個劍痴!慕龍雖身負一套剛猛無敵的掌法,惟對於這個早已在江湖戰無不勝的劍聖,一時間亦感到有點忐忑不安;慕夫人也立時瞧出有點不妥,忙問:“龍,到底發生了甚麼事?你臉色看來很差,字條上究竟寫了些什麼?”

慕龍為免其妻傷了胎氣,強顏道:“夫人別太操心!只是一些自以為是的頑童的惡作劇吧了!時候亦已不早!我們快回府裡去吧!”說著已忙不迭牽著其妻一起踏進府內。

自以為是?不錯!劍聖真的是自以為是,然而,他亦實在有足夠的實力自以為是!只是,這一次,劍聖的戰書,未免下得太疏忽了!因為,將要與他糾纏半生的一個無敵劍手,可能,並不是慕夫人腹內的孩子!慕夫人腹內的孩子,將來也可能真的會成為一個萬劍之王,惟是,這個人間,還有比王者更高一層的境界,那就是……

天劍!足可與天比高的天劍!也許還會與萬劍之王成為知己的天劍……

而這柄人中天劍,此刻,也還沒有誕生,也還在一個婦人的腹中。

那個婦人,就居於慕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