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開雙掌,微微後退。

步驚雲亦將搭著孔慈的手慢慢拿開,聶風的眼神這才緩緩收斂,恢復平和,腳步亦驟然頓住。

他對著孔慈一字一頓道:

“你己是咱們大嫂,以後莊重點,別給人在背後說閒話。”

一句話,就如一把鋼針同時深刺入兩個人的心坎。

步驚雲就如一匹突中箭矢的豹子,一轉身,倉惶的進入風雨中。

孔慈己無法用言語形容自己引時的心境,她只道:

“風,我……”

便立即被聶風截斷:

“我不想聽,也不想再見到同樣的事!”

說完,聶風忽然做了一件奇怪的事。

——仰首望天。

這時儷仍水絕,打在他身上,他猶未覺。

他是想起了一段往事。

鮮花遍地的草原,十二歲的孔慈圍著聶風翩翩起舞,燕語輕歌。

不僅是聶風,就連林間的野兔都似被陶醉了,駐足呆看。

便忽然間一個人影踐踏著鮮花,抓起了一隻野兔。

聶風霍然長身而起,怒目瞪著這個人。

這個人自然就是年幼的——步!驚!雲!步驚雲還沒有放下野兔。

聶風正欲衝上去,孔慈卻隻身攔在中間。

她的目的是想阻勸兩人。卻不料步驚雲突然抓住她的手,拉起來就走。聶風當時輕功身法也頗有造詣,一晃身便己攔在前面。他用逼視的眼神告訴步驚雲,如不放手,誓必廝打。

步驚雲眼裡卻沒有半點妥協。兩人對峙,膠著。

這時,秦霜走了過來。

孔慈連忙掙脫步驚雲,躲在秦霜身後。

步驚雲亦轉眼望著秦霜。

秦霜轉聲道:“二師弟,放下它吧!”

步驚雲突然道:“好!我放!”

手上加勁,竟一把將兔子活活捏死,再放在地上,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讓每一個人看著他的背影,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可是步驚雲,現在己透不出一口氣。

他在暴風雨中潑撒。

讓他吸入鼻腔的不是雨,就是風。

但他卻全然不顧。他的思想己完全痴迷混飩。

就在這時,一排尖的茅竹自頭頂呼嘯而至。

呼嘯聲使步驚雲遁然驚醒,身形一閃,數十根尖竹盡插於周遭,同時間,半空中一個人影翻身落地。

步驚雲不怒反笑。

“叛徒斷浪!天下會尋你多年不著,豈料今天你竟自行送上門來。”

斷浪冷笑道:

“嘿,當年屈辱我並未忘記,此來正要教你一嘗慘敗滋味!”

步驚雲眼角一瞥,發覺身後己有兩個人封住了他的退路。

正是——獨孤鳴,釋武尊。

步驚雲冷冷道:

“原來你們是同一道的!”

他說的你們不是指三個人。

指的是四個。

還是一個紅眼銀鬚的健爍老者。

他似乎對戰局漠不關心,他正在買劍。

但步驚雲一眼便看得出——他,才是最可怕的敵人!步驚雲己忍不住叱道:

“好!有何本事,儘管放馬過來!”

雙掌旋身連劈,尖竹立時四射急襲。

步驚雲天性桀驁,不甘被動,形勢雖劣,仍不改硬朗本色,這一招就是力求先發制人,勁招驟吐。

斷浪年紀雖輕,使劍卻異常沉穩,劍影一揮,斷家蝕日劍法己展,本就勢如破竹,現在當真是破竹寸斷。

釋武尊的如來神掌素以霸道見稱,竹枝觸勁立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