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海裡如今是一片空白,心膈間卻充滿了翳悶,粘溼的汗水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沾了滿臉,混著那種泥垢,那種油汙,那種熟悉的臭味淌向頸間,他覺得無限急躁,無限煩窒,加上無限的悔惱,希望沒來時不覺得這些,而當有了一線曙光之際,意志反倒有些動搖,精神竟也彷彿緊張起來了。一千多個日子有如一千多個噩夢啊,而噩夢串連在數不清的仇恨上,一千多個日子也破滅了不少的希望,像幽幽的黑潭底下冒升起的泡沫,三年了,被囚在這個只囚了他一個人的人間地獄裡,豪情幻向虛無,威武趨於暗淡,連那昔日的爽朗笑聲也禁不住喑啞,這是一種什麼生活?一種什麼時光?像是用刀子在一點一點分割他的靈魂,以毒藥在一點—點侵蝕他的心志,多長久的時間了啊,鎖住滿眼的青春綺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