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的說道,“讓我瞧瞧,可別手傷了,明年在院裡摘不了紅豆,還怎麼給我做紅豆蓮子羹吃啊?”

因澤聽了費揚古的話頗為吃驚,失神之際,費揚古把因澤的手小心翼翼的拉過來,解開手帕,費揚古就愣住了,那隻原本白嫩纖細的手如今腫得像饅頭一樣,破了皮的地方滲出的淤血結成一塊塊的痂,真可以說是慘不忍睹。費揚古喉頭一緊,“澤澤,我,我當時真沒想到你的手就放在窗框上啊!”

因澤低頭無語,費揚古又說,“手指頭能不能活動?動一下讓我看看,可別傷到筋骨了。”因澤搖頭,淡淡的說,“奶孃請了大夫,說就傷了皮肉,別的都沒事兒。”“上藥了嗎?”因澤搖頭。費揚古又倍加小心的將手帕重新縛上,他包紮傷口的動作倒也熟練,“你等著,我給你找藥去。”說罷便推門出屋,在院裡吆喝叫小廝備馬。

這一天的天氣很不好,烏雲捱捱,北風呼嘯,費揚古出門不久就下起了鵝毛大雪,殘冬猶寒。從清晨出門直到黃昏時分歸家,費揚古的眉毛、髮辮上結了一層厚厚的霜,阿汝連忙拿雞毛撣子幫費揚古抖去身上的積雪,“將軍,這大風雪天的,誰不願意在家裡貓著,你出去做什麼?”費揚古無所謂的一擺手,“她不是手傷了嗎?我給她取藥去了。”因澤倚坐在炕上,輕謾一笑,“難為他去了這麼久,約莫是回他揚州老家給我取藥去了吧。”

費揚古見因澤主動搭腔,心裡高興,也不管她說得是風涼話,索性坐在因澤對面,獻寶一樣的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這是我們軍營裡專治跌打損傷大夫的獨家秘方,去腫止痛,去腐生肌的功能不是一般的好啊。我本是去他家取藥的,也不湊巧,他不在家,他家裡人說他去了京郊的軍營,京郊東南西北八個大營,他家裡人也說不清楚是哪一個,我也只好挨個找了。”因澤聞言一皺眉,“傻子,一根筋,被窗戶夾了手又不是什麼急症,你不會明天再去他家拿藥嗎?”費揚古一愣,拍了拍後腦勺,“哎呦,我怎麼沒想起來,嗨,不過爺爺我運氣好,才找到第四個大營就逮住那個老匹夫了!”

阿汝聽了連忙上前問道,“將軍可吃了飯?”費揚古搖頭,“我這就去讓人做了端上來。”阿汝說完就轉身帶上門出去了。因澤看了一眼費揚古,“那你午飯可吃了?”費揚古哼哼哈哈的說,“早飯吃得很好,中午在路上也沒覺得餓。”因澤想了想,將手邊的茶碗遞給他,“先喝點兒茶,暖暖胃吧。”費揚古開心一笑,並沒有去接茶,反而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說,“你過來。”因澤輕輕扶了扶髻發,隨即站起身,乖巧的坐到了費揚古的懷裡,費揚古高興地擁著懷裡的因澤柔聲問道,“還生我氣嗎?”因澤輕輕搖頭。費揚古長舒了一口氣,頗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可他竟然忘了,生氣的那個人原本應該是他,明明是因澤昨天的舉動,傷了他的一片真心,可他轉天就忐忑不安的問對方還生不生自己的氣。

人陷於情中,總是糊塗的——誰先陷進去,誰就先糊塗;誰陷得更深,誰就更糊塗。

費揚古將藥瓶開啟,“澤澤,我幫你上藥,這藥敷在傷口上,要疼它一柱香的時間,你可得忍忍啊!”因澤點頭,費揚古給因澤剛敷上了藥,因澤就疼得一抖,費揚古的心也跟著一翻。敷好藥,費揚古把因澤緊緊地摟在懷裡,“很疼吧?我們軍營裡的大老爺們受了傷,剛塗上這藥的時候都疼得吱哇亂叫的。”因澤在他胸口一邊搖頭,一邊噼裡啪啦的掉眼淚,“傻丫頭,你不認疼還哭什麼?疼就喊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