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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來,透過門縫看見一個男人摟著母親……
田麗麗說不下去了,喝了口水。
毛十八不敢看田麗麗,低著頭,看見田麗麗好看的腳趾頭用力的糾結在一起。
田麗麗咳嗽了一聲,說,雖然那個男人已經被母親閹了,可是我還是能夠清晰的記著那時候母親的樣子。
母親第二天給我包了餃子,父親沒有吃,躺在床上死了,眼睛瞪得大大的。
父親臨死的時候,拉著我的手說,丫頭,不要怪你母親。
其實我不想怪她,但是我做不到。
大學畢業以後,我不知道我應該幹什麼,因為母親賺的錢多到我如何揮霍都揮霍不掉的程度,我感覺人生一下子沒了意義。
讀研究生的第二年暑假,我去了黃土高原。
我喜歡那裡人們的坦誠,愛就是愛,恨就是恨。
路過一個村子的時候已經是很晚了,村子裡沒有燈光,我也不好意思去敲人家的門。
快要出村子的時候,我看見一戶人家的窗戶上偷出來微弱的燈光。
我輕輕的敲了門,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從裡面出來。雖然穿的破破爛爛的,可是目光清澈的就像天池裡的水一樣。
第二百一十九章 那些孩子的眼睛
我說,我可以在你家裡住上一個晚上嗎。
小姑娘笑了笑,漏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說,姐姐,你進來吧。
房間裡非常的簡陋,是你我完全想象不到的。甚至連一把完整的椅子都找不到。
土炕上,點著一個小油燈,火苗跳躍著,好像一不小心就會把他吹滅了一樣。
旁邊放著一本乾淨的小學課本。一隻只有兩個厘米多一點的鉛筆頭端端正正的擺在那裡。
我問,你在看書嗎。小姑娘羞澀的笑了,說,是。
我說,你為什麼不白天學習呢。
小姑娘說,白天要出去放羊,還要給父親做飯,洗衣服。
我差一點哭出來,但是我忍住了,對於這樣的孩子我有到了一種深深地負罪感。
躺在還算溫暖的炕上,我一邊一邊的問自己,和這個小姑娘比起來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我問小姑娘,你覺得這樣生活不累嗎。
小姑娘說,不累,我要努力,張大了我要當一名大夫,不僅要治好父親的病,還要讓所有的病人都好起來。
黑夜裡,我的眼淚在流淌,無聲的流淌。
第二天,我走的時候,幾乎留下了身上所有的錢。我告訴小姑娘,讓她等著我,我一定會回來把她接走,幫助她完成夢想。
回到學校以後,我病了,沒來由的病,沒來由的好了,可是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月。
當我把一切都安排好的時候,我開車,長途跋涉去了那裡,有人告訴我,那個小姑娘已經死了,就在昨天。
我去了她的墳上,墳包瘦弱的就像她羸弱的身子一樣,我哭了,嚎啕大哭,所以我發誓,要幫助所有能夠幫助的孩子,不在讓他們那一雙渴望的眼睛在黑夜裡找不到光明。
毛十八被中指和食指間的菸頭燙了一下,感覺臉上冰涼的,竟然淚水。
好田麗麗彷彿從回憶裡走了出來,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那個十一歲的都會那麼堅強,我們還有什麼理由放棄。
田麗麗走了,嫋嫋婷婷的。
毛十八就那麼坐著,窗外的月光冷清的陪著他。
毛十八心裡又重新認識了一次田麗麗,原來她是一個迷一樣的女孩。
生活是一種對抗,是一種堅持,不要指望公平,那是你成功以後的事情。
毛十八躺在月光裡睡著了,睡得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