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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你又如何?就算我殺了你又怎樣?她都不在了,顏兒你在哪裡?你在哪裡?”他的臉重新變得酸楚,最後失魂落魄般走了,不停地問他的顏兒在哪裡?聲音是那樣的哀切與絕望。
他沒有拿劍抵著我,但他那冰冷的目光讓我發冷,讓我冷了一整晚,我覺得我完了,即使他沒有證據,即使他沒有處置我,但我知道一個人如果對另一個人產生了懷疑,隔閡就產生了。
他這一走,就再也沒有踏進我的寢室,我生了陌兒那天,他也沒有出現過,我命人將孩子抱到跟前請他取名,他只取了一個字陌,他取這個名字是不是表示從此與我形同陌路嗎?
我躺在床上虛弱的大笑,狄陌、狄陌,意思是說我對他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孩子之於他也是一個陌生人?心從來沒有如此絕望,我煞費苦惱到底得到了什麼?我是不是選擇錯了?我是不是做錯了?我仰天大笑,笑得流出了眼淚,笑得已經接不上氣了,猛地咳嗽。
隨著時間的流逝,無憂哥哥多次出現在我的腦海,回想與無憂哥哥的總總,想起我對他的傷害,我的愧疚感越來越重,我對顏兒到這個時候都沒有愧疚,因為她跟我爭奪同一個男人,如果註定只有一個勝利者,我們就是敵人,對敵人手軟,就是對自己狠心。
但陌兒這個名字還是讓我心涼如冰,我努力說服自己他取這個名字根本是無心,他只是隨意起的,但他為什麼就不來看我一眼?為什麼對孩子就那麼疏遠?疏遠得似乎這個孩子不是他的一樣。
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我試圖透過孩子留住他的心,孩子很像他,那眉那眼活像他一樣,看見陌兒,我就會想到他,心中黯然神傷。
小陌兒有些時候搖著我的手問我:“娘,為什麼父皇不來看你,也不來看我?是不是陌兒不乖?是不是陌兒惹父皇生氣了?”他稚氣的聲音在我耳邊迴盪,他的雙眼帶著渴求,他渴求父愛,他渴求他抱起他,他對他笑,但這些都沒有。
陌兒的話讓我無言以對,淚在眼眶裡打轉,但我不能讓陌兒看到,我不希望他難過,我希望他每天都過得快樂,我想讓他覺得他的父皇是愛他的,是疼他的,他從不缺少愛,他是幸福的,但狄離極少看他,我該怎麼自圓其說?
但我真的不願意孩子在小時候就感覺他沒有父皇的愛,我想我的孩子健康成長,不像我的童年那樣過得如此的陰暗,閒暇時我就會彈琴給他聽,希望快樂的琴音讓他忽略他少了父愛,但我彈得最多的還是無憂曲,我不知道這樣是想陌兒無憂,還是想我無憂,又或者是寄託我對某人的虧欠與想念。
狄離自她離開後,如果不是帶兵到外面征伐就是醉心政事,下朝後就將自己關在御書房裡痴痴地看著她的畫像,有時一看就是一整天,宮中的女人也很少能看見他。
這麼多年,我從滿懷希望到失望,由失望到絕望,但無論多絕望,當太陽昇起來的時候,我又會升騰起新的希望,我想方設法地接近他,我試圖透過陌兒去軟化他的心,他慢慢地似乎真的比較喜歡陌兒,也許還是血濃於水,也許是這些孩子當中,陌兒最單純,最無爭,他對陌兒露出的笑容慢慢多了,但他對我依然是冷若冰霜。
直到很多年很多年我才明白,一個活著的人無法跟一個死去的人鬥,一個留在他身邊的人,無法跟一個不知所蹤的人比,我曾經利用他心中的愧疚來攀上他的皇妃之位,但現在他對她的愧疚讓他生不如死,也讓我徹底被他遺棄了。
我試過裝病,我試過弄得自己渾身是傷,但他無論如何也不肯踏進我的寢室半步,我獨自一個人垂淚到天亮,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枕巾溼透了,心結冰了,孤枕獨眠的日子不好受,真的不好受。
看著陌兒一天天長大,鏡中的自己漸漸地老去,像一朵花兒逐漸凋�